第66章
“。。。。。。”
檀砚绝深深地盯着她,目色迫人。
在他的注视中,裴以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些事情。
她认识他的时候是13岁。
那时候她深陷网络舆论压力,而他父亲过世不久,可他还是不遗余力地安慰她、开导她,像道温暖的阳光照进她孤僻、内向的生活。
她将他视为最好的朋友,约他来听自己的小型音乐会,他一直到快结束的时候才赶到。
等她拉完最后一首大提琴曲,面色潮红的少年昏倒在座位上,他发了高烧。
她害怕得哭着不停唤他名字,要他理一下自己。
少年烧到神志不清,眼睛都睁不开,在她的一声声呼喊中,他吃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握了握她的,仿佛在说他没事。
从那以后,每次他有什么头疼脑热需要休息,她就一定要他握着她的手。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他是OK的。
现在想起来,裴以期没什么年少时的感动,反倒有些想问问那次高烧也是他故意为之吗?
因为在后来在她的追问中,他说自己太想父亲才生的病,檀家人际复杂,他最亲的男性长辈只剩下爷爷了,但檀老爷子很忙,孙子孙女又多,他轻易见不到。。。。。。他在家里过得很孤独。
她便缠着宁父一定要给他们爷孙建立情感。
“记起来了?”
檀砚绝观察着她的反应,语气有些不悦。
他没想到,她第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裴以期看着他眼底明显的疲倦弯弯嘴角,算了,肯定的答案没必要再问,忍一忍他就睡着了。
她把手伸过去。
檀砚绝握上她的手,有些用力地收拢,像在报复她的忘记。
下一秒,他看到她手上陈年旧伤的细小白痕。
他的目光变沉,歇了心思,扣住她的手按在纯白床单上,双手交叠,纱布下的一根青筋沿着冷白的皮肤一直延展到小臂,贲张有力。
他缓缓闭上眼,道,“我让席岁声给你除疤。”
“多谢檀总。”
裴以期看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些麻木地应着他。
“嗯。”
檀砚绝这才满意,握着她的手靠近自己唇前。
裴以期都能感受到他呼吸掠过手指的温热。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手慢慢卸下劲来。
他睡着了。
“以期啊——”
医生叔拎着纱布袋子一脚踩进来。
裴以期立刻收回手,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医生叔连忙收声,有些诧异,这人伤这么重,说睡就睡了?
“我老板太累了,方便借您这个地方睡一晚吗?”
裴以期站起身来,小声问道。
“当然当然,这有什么。”医生叔连连点头,也跟着压低声音,“那我先给他把纱布换一下,别弄感染了。”
“好,麻烦您。”
裴以期说着弯腰扶住檀砚绝的肩膀,让他仰躺在床上。
没有醒,睡得很熟。
这样很好。
她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手探进被内摸向他的裤袋,顺走手机。
医生叔上前替檀砚绝处理伤口。
裴以期往后站了站,将檀砚绝的手机调至静音放到不远处的医生办公桌上。
应该没什么能吵醒檀砚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