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传来的凉意,一下让沈嘉楠清醒过来,他脸红地抬眼看了下天,见又飘起了雪粒子,连忙伸手加快骑车的度,朝家赶去。
不多儿,他就到了村头的小学附近,正巧赶上家具厂送课桌椅过来。
星河镇这一带,可不兴什么居家,办公用品,全都是一块儿卖。
沈嘉楠远远看了一眼,样式还行,就是8o年代小学用的那种长型课座,带半敞式抽屉,实用性较强。
一张课座附带两把靠背椅,椅背的两边高出靠背一截,在上面挂书包水壶啥的也不会掉,如此还能空出抽屉放课本。
说实话,沈嘉楠觉得比他上学时,那种人造板课桌椅好多了,还说是什么环保材料,一套好几百,他也没看出来到底是好在哪里。
“嘉楠哥哥沈知青,你回来了?”
“昂,回来了。”
沈嘉楠闻声抬头,冲着站在路边,与他打招呼的群众笑了笑,随即停下车子,“篮球架多久送过来啊?”
“好像说要过两天。”
赵平笑着回话,“书记说,咱镇上没有卖,他们是托人去市里带的,那东西占地儿,要请运输队的车送过来才行。”
“哦!”
沈嘉楠颔勾唇,“没事儿,那就再等两天。”
继而看向一脸期待的程光,和赵天赵成才等孩子,“等篮球架安好了,我和顾哥教你们打篮球。”
“真的吗?”
程光几步窜到沈嘉楠面前,仰着脑袋望着他,眼睛亮亮的,里面充满好奇与期待。
“嘉楠哥哥,你和顾哥哥好厉害,我以前在镇上上学,学校的老师都没带我们打过篮球。”
“哥哥会的还很多呢!”
沈嘉楠单手掌着龙头,微微俯身,对他搞怪眨眼,“等开学授课后,你们只要月末测验全部都及格了,哥哥还会带你们玩儿其他的体育项目。”
“太好了!”
程光激动地跳了起来,转身朝着同村孩子们扬声大喊,“你们都听到了吗?咱们一定要努力哦!不然就不能和嘉楠哥哥一起玩儿了。”
“听到了听到了!”
孩子们纷纷点头高呼,一个个的脸上都充满笑意,沈嘉楠看着高兴,便站在原地和他们聊了片刻,这才摆手道别,骑车离开了学校。
赵家明背着一篓猪草,远远看着离去的沈嘉楠和站在学校的大队群众,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随即垂下脑袋,轻轻抽泣了几声,便抬手抹了把眼睛,拽着背带,埋头靠着路边走回了家,行至门口,他深吸了口气,扬起笑脸喊了一声,“姐,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进来烤火。”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入少年耳中,房门随之被人从内打开,赵秀芬瞬间就出现在少年面前,伸手接下了他背上的猪草,赵家明冲她笑了起来,“谢谢姐。”
“傻样。”
赵秀芬也跟着弯起眉眼,随即拎着背篓与他走进家中。
屋内灯光昏暗,煤油灯时不时地出“啪”的一声轻响,赵老太太靠坐在椅躺子上,抬眼看着进门的孙子,冷哼一声,低骂了句“小杂种”。
赵家明眼圈儿一红,连忙埋下脑袋,死死咬住嘴巴,不敢出一点儿声音,赵秀芬看着弟弟微微颤抖地肩膀,伸手将人紧紧搂住。
老人余光扫向两人,眸中瞬间燃起怒火,“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哭丧给谁看呢?这么不想回家,就去外面撞死算了!”
“奶奶!家明怎么你了?至于骂那么难听吗?”
赵秀芬心疼地抱紧弟弟,气得眼尾泛红,奶奶心情不好,她能理解,可这也不是对方动不动就对她和弟弟脾气的借口啊?
自从爸爸和爷爷不在了,老人家就变得喜怒无常,尖酸刻薄,弟弟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就像今天早上,他才刚端起饭碗,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老太太一巴掌给打翻了。
赵秀芬当时就气着了,可她又不敢说重话,生怕对方被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进医院又要花钱。
自从他们家财产冲公,老人又病过一场,家里已经被掏空,连吃饭都困难。
要不是村里的干部心好,让赵秀芬和弟弟继续跟着做饰和背包,他们三个都不知道怎么过活。
可是老人出院后,因为接受不了地位的转变和生活水平的落差,整日地找赵秀芬和赵家明闹。
你要说这老太太疯吧!她又会权衡利弊,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又因前段时间晕倒落下病根,腿脚都不太利索,必须要赵秀芬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