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和梁氏告辞后就出了屋子,梁氏将丁香留在了松延院,让她随时照顾着玉儿。
在回院里的路上,刘氏笑着道,“弟妹,你家的玉儿真是讨人喜欢啊,老太太还特地将她留了下来。”
梁氏赶紧谦虚道,“那是老太太疼爱孙女。对了嫂嫂,一会儿去您院子拜访您,可一定要给我留出时间啊。”
刘氏笑道,“弟妹过来,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来。”此时行至分叉口,两人就此分别。
松延堂这边,林老太太让人端了点心和果子进来,然后温声的对玉儿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早上没吃好,是不是刚来还不习惯京城当地的口味?”玉儿笑而不语。
林老太太爱怜的指着那糕点道,“这是城南曹家的点心,在整个京城都很有名,知道你是从南边过来的,特地点了糯米团子可给尝尝。这是枣泥馅的,这是山楂馅的,你快尝尝,若是好吃,到时候每隔几天就让他们买些过来给你吃。”
玉儿见了心中欢喜,赶紧谢了祖母,然后就拿了一个坐在边上品尝起来。林老太太又让玉儿的贴身大丫鬟丁香进来贴身伺候着。
丁香进了前厅,立马恭敬的给老太太请了安。只见林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半天,只见丁香并未露怯,大大方方的立在堂下,心下满意了几分。
过了片刻,李嬷嬷方才问了丁香的身世,会做些什么活。林老太太听说丁香还学些拳脚,在回来的途中还英勇对敌,心里就更满意了。
李嬷嬷训道,“看来你还是个不错的,只是咱们做奴婢的要就是要忠于主子,保护好主子,伺候好主子。”
丁香赶紧跪下,答道,“请老夫人放心,若不是赵家、二夫人相救,我早就死在边关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林老太太道,“好孩子,快起来吧,只要是忠仆咱家绝对不会亏待的。”说罢,让李嬷嬷赏了她些银钱。
丁香赶紧谢恩,起身后就立在玉儿身边,帮她倒了杯水,让她润喉。
玉儿笑道,“祖母,丁香姐姐原来一直跟着在母亲身边学习,对我挺好的。”
林老太太笑道,“那就好。”
然后林老太太又问玉儿,“听你母亲说在任上给你请了夫子启蒙,那你读了哪些书?认了多少字啊?”
玉儿赶紧站起来回话道,“学了百家姓,三字经,还有论语等;现在已经认了大概五百余字了。平时还跟着母亲做女红,只是我的做工不是很好,只能做那些个简单的小物件。”
林老太太继续问道,“那你学的怎样啊?除了读书认字外,还学了什么?”
玉儿继续道,“一开始学习的时候确实挺难懂的,可是我夫子很耐心,手把手的教我,后来就慢慢的学进去了。后来夫子又教我背诗,还带我去郊外踏青,让我理解诗的意思。遇到些不懂的典故,夫子还会给我讲成小故事呢。那琴棋书画就浅浅的讲给我听了,临走前还给我列了书单,让我按着书单去读书呢。”
林老太太笑道,“看来你这夫子对你还挺好的。”
玉儿继续答道,“那是呢,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临行前还告诉我要多读书,不要怕京里的闺秀看不起我,其实说不得她们还没有我有见识呢~”
林太太诧异道,“这是怎么说的?”
玉儿像小大人般叹了口气,“祖母,您不知道,我刚和父母从边关到任上的时候,因为我人小又说的一口方言不懂那些诗啊词的,当地文官的闺秀们顾忌父亲的官职,只得暗暗的嘲笑我呢,说我是个土包子,只是不小心被我听到了,自此以后我就不大和她们玩了。后来母亲请了夫子教我读书认字,又学了诗文,方才扳回了一点面子。后来听说我要回京了,赶紧教了我些琴棋书画的知识,就怕我回京后露怯。”
林老太太听了心里一酸,没想到在地方上文官对武官都有偏见。
不过林老夫听得玉儿的话,知道这夫子还是不错的,于是赞道,“没想到你这夫子还是有些见地的,早早的规划你闺中所学。”
玉儿听得林老太太夸奖夫子,心里更加欢喜,“祖母,不如我背几唐诗给您听吧。”
林老太太自是允了,于是松延堂里传出朗朗背书声,后来玉儿又背了《春江花月夜》,然后又按照自己的想法讲解了一番。
林老太太和李嬷嬷都欢喜的很,林老太太禁不住夸赞了玉儿,“没想到咱玉儿还知道这诗的意思啊,讲的我都心之向往了。”
玉儿得意起来,“原来我也不懂,可是夫子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在方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回京的路上,有一天正是十五,我站在甲板看着天上的月亮,听着江水拍案的声音,一下子就懂了。”
林老太太道,“你夫子说的对的很。”
玉儿又开心起来,“祖母,我打套长拳给你看吧。”
林老太太允了,于是玉儿就在堂下打了一套长拳,虽说玉儿学的时间不长,但那套拳法也打的有模有样,拳脚带风。
林老太太又赞了一番,就让一个小丫头带着玉儿去擦汗了,丁香也过去帮着伺候去了。
李嬷嬷端了杯茶来,“老夫人,喝杯茶,歇一歇。”
林老太太喝了茶水后,缓了缓方才说道,“你看玉儿多好啊,还知道读书给自家挣脸面。只是玉儿刚刚启蒙,我看那教礼仪的嬷嬷以及教她琴棋书画的女夫子也要赶紧聘请,特别是那教礼仪的嬷嬷。”
李嬷嬷道,“老夫人思虑的是,我有个同乡年纪比我小个几岁,以前在宫里做过事,后来年纪大了,就求了恩典放了出来;听说前几年曾给官宦家的小姐们教过礼仪,不如我去打听打听?”
林老太太道,“那敢情好。只是过几日还要劳烦你先教下玉儿的基本礼仪,明日早上我和梁氏说这事。”
李嬷嬷赶紧应允道,“听从老夫人吩咐。”
林老太太又说,“我看玉儿似乎还吃不惯咱京城的口味,一会你跟梁氏说下,就说是我说的,让她自己在院子里搭个小厨房,不过那费用得他们自己出。”
李嬷嬷道,“二夫人听得老夫人这么安排,心里定是欢喜的。”
林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只要老大媳妇不吃味就好。不过我这里、老大院里都有小厨房,估计刘氏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嬷嬷赶紧奉承道,“不愧是老夫人,就是睿智。”
过了一会,玉儿擦完汗回来,老太太又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让玉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