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院里一片喊冤声,押在前厅的两个小丫头吓得瑟瑟抖,林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岿然不动。
刘氏见状不好,连忙道:“姨母,您这是要做什么?”
林老太太眉头一挑,严厉道:“梁氏已经回去了,你难道还不和我说实话吗?”
刘氏站在一旁,紧抿双唇,面色倔强,低头不语。
林老太太冷哼一声:“好,既然如此,李嬷嬷将那两个小丫头给我打,打到说为止;若还是不说,就此杖毙了吧。这两人的家人一律都给我卖到塞北为奴~”
刘氏听得要对那两个丫头用重刑,不得不开口道:“老太太,这两人未犯大错,怎能用此重刑?再说了~”
林老太太道:“再说什么?她们的身契是与我府上签的,我不能处置?”说罢立马威道:“李嬷嬷,还不给我打?~”
那个洒扫丫头直接吓破了胆,连忙磕头求饶,还未用刑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只见她边哭边说道:“是小环姐姐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假借玉儿小姐的名头,将大少爷骗到后院的。”
李嬷嬷继续问道:“难道你就不怕事后追究到你的身上?”
“小环姐姐说,我是玉儿小姐院里的,就算事,也是二房的家事,二夫人害怕儿女声誉受损,定不敢声张,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忍下这口气。”
李嬷嬷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承认是大夫人房里的小环指使你去假借玉儿小姐名义将大公子骗到内院的是吗?”
那小丫头哭着低下了头:“是。”
李嬷嬷又问小环道:“说,你为何要指使这丫头这么做?”
那小环怒道:“我没有给你银子,你污蔑我。”
那小丫头哭着道:“那银子我还藏在我的床铺底下,另外前些日子你还送了我支银钗,那钗许多人都见你戴过,可以证明就是你的。老太太,我知道的都说了,是我财迷,还请老太太饶我一命啊。”
李嬷嬷让人去搜那丫头的私房,不一会就将那银子和银钗拿了过来了。
李嬷嬷厉声斥道:“小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氏死死的盯着小环,小环想到还在刘家讨生活的父母兄弟来,思索片刻,冷冷的说道:“哼,此事与别人无关,是我将表姑娘领到池塘边的,也是我将表姑娘推入水中的。”
李嬷嬷道:“我看了你的身契,你是前几年才被刘家送来的伺候大夫人的,说来府里对你不薄,你父母也在刘家做事,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做此事?”
小环道:“自从二房回来后,老太太也不像以前那样疼我家夫人了;夫人想要亲上加亲,二房不愿就算了,还将我家夫人给吓生病了。老太太您不斥责二房竟然还收了我家夫人的管家权,我不服,所以才做出此事。”
李嬷嬷道:“果真如此?”
小环咬紧牙关道:“就是这么个情况。”
刘氏连忙用那帕子沾了沾眼角道:“傻孩子,就算你有气,也不该做此傻事啊?”
林老太太被气笑了,“呵呵,好好。”随后,一拍桌子,对李嬷嬷说道:“那个叫小环的和那洒扫丫鬟有坑害主子之心,本该杖毙,但考虑还得为老爷他们积福,少做杀孽,将她俩远远的卖了吧。这小丫头的一家子人全部送到我宋州的庄子上做苦活,不得与外人接触,若是敢跑,均按逃奴论,直接杖毙。至于院里其他人员,全部送到郊区的庄子上。李嬷嬷,让人先将这两个丫鬟带下去,签字画押;对外就说是偷了主人的银钱,人赃并获!”
刘氏还想求情,被林老太太眼神一扫,立马吓得不敢说话了。
林老太太顿了顿,问道“张嬷嬷,你作为刘氏的左膀右臂,管着这院里,是否知晓此事?”
张嬷嬷赶紧跪下道:“老太太明鉴,都是那小环自作主张,我不知此事啊。”
林老太太道:“既然不知此事,可见你作为管事嬷嬷不够称职啊,那你也无需在这院里了。来人将她绑了,稍后落。”
刘氏赶紧道:“不要啊,姨母,自我小的时候张嬷嬷就服侍我,您不能如此啊。”
张嬷嬷也哭喊着:“请老太太开恩啊!”
林老太太道:“你连这小小的院落都管不好,留你何用?”
刘氏赶紧上前求情道:“姨母,姨母,此事确实与嬷嬷无关,我们都是被那小环拖累的。”
林老太太道:“你骗骗别人可以,可你想骗我恐怕你是想的太简单了。刘氏,我对你太失望了,前些日子我拿了你的管家权就是想要让你警醒些,可你竟然给我变本加厉算计起我的嫡亲孙子来。若是日后我一闭眼,那这家里你岂不是要为所欲为?此事我断不能容忍,来人,将张嬷嬷给我拖出去!”
刘氏赶紧哀求着:“姨母姨母,求求你,这么多年了,都是张嬷嬷陪在我的身边,还请您看在儿媳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林老太太厉声喝道:“你可知今日若是大错铸成,传扬出去名誉受损的不仅仅是二房,而是我们整个赵家!你这做姑姑想让雪晴以后怎么做人?好,就算你不关心其他人,全儿呢?你让他以后怎么说亲?你想过吗?”
刘氏痛哭流涕:“老太太,我知错了,还请您手下留情。”
张嬷嬷也求情道:“老太太,请您不要再责怪夫人了~”
林老太太深吸一口气道:“刘氏先禁足一个月,待我将此事禀报给老太爷后,再做决定。张嬷嬷未能尽到规劝之责,念其既往的苦劳,杖责十个大板。”
李嬷嬷屈膝道:“是,老夫人。”
刘氏瘫倒在地,没想到老太太这次处罚的这么严厉。
林老太太又道:“小桃,将表姑娘的行李都搬到我院里,这几日继续由你贴身伺候。”
小桃屈膝道:“是,老太太。”
林老太太疲倦道:“李嬷嬷,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你了。”说罢,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回院里去了。
梁氏回到院里后,对整个二房内院和外院的仆人全都进行了盘查,将刘氏送来的丫鬟婆子小厮等人全都清点出来,准备全部退给松延院。
梁氏又让小厮去军营传话,让赵毅今日轮值完后,早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