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熟悉的称号将危青禾的记忆一下拉回了三十多年前,他禁不住有些恍惚,连面上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记忆里那个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团子已经长大了,出落成了这般夺目耀眼的模样,但看他的眼神里却再无往日的依赖,反而是冰冷的憎恨。
“。。。。。。。。。”
危青禾在商场上拼杀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但无论经历什么样的事,都从未让他低下头颅,直到这一次面对柳元弦:
“。。。。。。。。阿元。。。。。。。”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柳元弦歪头看着他,漫不经心道:
“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早就把这个曾经的弟弟忘记了呢。”
“。。。。。。。。。。”指尖恍然攥紧,情不自禁地揪起膝盖上的西装布料,带起微微的褶皱,危青禾声音愈低,
“。。。。。。。。。没忘。”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纠结片刻后,只能苍白道:
“你。。。。。。。。你还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柳元弦看着窗外的风景,直到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大:
“嫁了个棺材脸老公,还替他生了两个儿子。。。。。。。哦,生第一个的时候,还差点死在产房里。生完回到家不是和棺材脸吵架就是和公公婆婆吵架,吵完还要被公公婆婆贬低一顿,说这个儿媳妇还不如原来那个。”
柳元弦边说边笑,甚至笑出了眼泪:“你说,这个儿媳妇是我想当的吗?是我费尽心机想要嫁进江家的吗?”
危青禾低着头不说话,指尖却已经抠在了一起:“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消解掉我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吗?!危青禾?!”
柳元弦豁然转过头来,盯着危青禾,一字一句道:
“有时候,我真的恨得想一刀杀了你。”
“是你,还有危家,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柳元弦看着他,眼珠微鼓,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听说你和薛梦章在容港展的不错吧?可你家庭美满,夫妻相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原本也可以嫁给喜欢的人,幸福一辈子的!是你、薛梦章、还有江灵均的出现毁了这一切!也毁了我!明明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情,却偏偏要把我牵扯进来!”
“。。。。。。。。。。”危青禾被柳元弦愤怒的话语说的面色苍白,半天没能出声,许久,他才颤声挤出几个字:
“我以为你之后会离婚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信息素匹配度你让我怎么离婚?!情期来的时候,我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着江灵均标记我!”
柳元弦越说越愤怒,最后眼圈都红了,咬着后槽牙:
“可是我十八岁给他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在产房里痛的撕心裂肺的时候,他心里竟然还在想着你,还在为你要死要活的。”
危青禾:“。。。。。。。。。。。”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原地,开始后悔今日或许不该来到这个酒店。
“没话讲了?”柳元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我猜你现在应该在后悔吧?”
他用掌心按着眼睛,感受到皮肤下的滚烫:“可是你一定不是在后悔当初抛下一切跟了薛梦章,而是在后悔今天不应该来这里遇见我。”
危青禾猝然被戳中内心的想法,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柳元弦:
“当初我真的不知道我走之后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太知道了,你掌控一切,将所有人都当做棋子,让所有人都为了你的终生幸福铺路。”
柳元弦说:“我甚至觉得,连薛梦章也被你蒙在鼓里。。。。。。。。现在呢,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吗?当初你肚子里那个孩子,他现在出生了吗?如果出生了,可能比我家圆圆还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