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杨立身说,“那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家,你和你娘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当然能住!”
木木笑了,笑容比太阳都耀眼。
拆开宁柚给的糖,往她爹嘴里塞,“爹,吃糖。”
杨立身看了眼那糖,忙闪开,温声道:“你自己吃。”
随后问妻子,“这糖是谁给的?”
梁春花还没说话,木木轻快地开口了,“柚柚姐给的,柚柚姐特别特别好,比老家所有人都好,俺和娘身上的棉衣都是柚柚姐的。”
见她爹不愿意吃,咽了咽口水,又把糖包了起来。
杨立身惊讶。
这年头竟有人大方如斯,连棉衣都能随手送人?
梁春花也说:“对,宁同志是很好,要不是她照顾,俺这一路不知道得多抓瞎。”
听罢,杨立身心里充满感激,道:“你知道宁同志的地址吗,等咱们安顿好,咱们上门谢谢她。”
这正是梁春花想的,她高兴地说:“俺知道,俺和宁同志换了地址的。”
杨立身点了点头。
听妻女一口一个俺,出来几年的男人觉得很不习惯,也怕她们被人笑话土,说道:“外面说俺都是我,你们看看能不能改过来。”
梁春花了解丈夫,他能这么说,肯定是被人嘲笑过。
“是不是谁笑话你了?”
杨立身:“我是个男人被笑话几句有什么,跟那些长舌妇没啥计较的,我就是担心你和木木……”
家属院好人多,但难免有几颗老鼠屎。
“你嘴笨的!人家就欺负你老实!”梁春花不高兴地说。
“俺……不,我和木木你放心,部队是个能说理的地方,我们受不了委屈。”
柚柚给她说了,部队不似村里,那里有规章制度,谁犯了都得受罚。
只要她不惹事,没理的都是别人!
杨立身笑了,“那就好。”
-
宁柚来到说好有人接的地方,没看见所谓的牛车,只见到一个青年。
那人坐在自行车上,侧对着她。
看不见脸,只能隐约感觉到他个子很高。
宁柚左顾右盼,依然没看见别的人,于是朝男人走去,“同志。”
听见脚步声,陈淮扭头,站起身。
这是一张望之俨然的脸。
眉骨深邃,鼻子挺拔,五官特别优越。
将近一米九。
他头很短,眼角一道两厘米长的疤。
灰色毛衣外面套一件长款大衣,黑色裤子衬的双腿修长有力。
目光深沉,毫无波澜。
宁柚只觉眼前一亮,这人真会长,连那眼角的疤都像有型,酷帅到不行。
还有这大长腿,缺个腿部挂件!
“红旗大队的?”陈淮居高临下地看着娇小的女同志,语气淡漠。
“对,你是来接我的人?”宁柚反问,抬头看这人,脖子微酸。
陈淮嗯了一声。
重新坐上自行车,轻轻侧脸,吐出两个字,“上车。”
抱着行李不好上车,宁柚不客气地把东西塞给对方,利索地跳上车,又把东西拿了回去,全程一分钟都不到。
“谢啦。”软软的声音传到耳膜。
陈淮:……
少女的指尖又软又热,陈淮淡漠如冰的目光一顿,手指轻攥,像是想抚去那古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