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真没有!
此刻她只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上几分。
赵莞贞撅着小嘴小声嘟囔:“陛下赏赐的饰不是金的就是玉的,戴在头上脖子都动不了,但凡步子迈大些便掉了,真不知是刑具还是装饰,哪有这绒花簪子轻巧又好看?”
万馨儿福至心灵,悄悄扯了赵莞贞衣袖退到一旁,这才悄声道。
“民妇感激郡主的知遇之情,也看出您是真新欢咱们家的绒花簪。但民妇从未想过要结识王妃娘娘,多谢郡主的好意,民妇先行告退了。”
“唉?万掌柜别走!”
赵莞贞不解地拉住万馨儿的手:“先前我瞧大哥一直同母妃引荐楚家大公子,怎么?万掌柜是觉得贞儿是女子,比不上世子说话的份量吗?”
小丫头眉头紧皱,嘴角微微下垂,小脸蛋气鼓鼓的,瞧着是真生气了。
万馨儿连忙反握住这位小郡主的手。
“没有!没有!郡主殿下千万别误会,虽华宝斋是楚家的产业可……嗐!我说这些做什么……”
话罢,万馨儿向赵莞贞郑重一礼:“民妇多谢郡主。”
*
福明池畔人声鼎沸,鼓乐齐鸣,赛龙舟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赵莞贞整个人却恹恹的,手中把玩着绒花簪,百般无赖地瞧着赛事。
郢王妃叹了口气,拉过赵莞贞的手拍了拍:“我儿心思恪纯不知人心隔肚皮,这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商人图利,送你一根簪子便将你收买了,你这郡主的面子可真不值钱。”
赵莞贞摇头:“母妃,不是这样的,万掌柜只是送我回来,瞧我赌输了不开心,送了我一支簪子罢了。”
“哦?那你为何硬要拉着她来见我?”
郢王妃将赵莞贞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女儿喜欢绒花簪子,那样小小一根蚕丝,竟然能做成这样栩栩如生的簪,而且这些花样都是万掌柜画的!”
“母妃您没瞧见,方才在正街上,表姐差点摔倒,万掌柜挺身相救的模样,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竟硬生生将大哥的风采都比了下去!”
“表姐!你说是不是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玉容这才回神,抬头对上郢王妃的目光,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双手绞着帕子,硬是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
郢王妃打眼一瞧便看见姜玉容头上也别了支绒花簪,心中顿时明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这位远房侄女又向来是个憋闷性子,也不指望能出些什么见解,遂转过头。
赵莞贞叹气:“母妃,不瞒您说王府里头的嬷嬷总教导女儿要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最好永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一心相夫教子就好了,可您瞧万掌柜,她身为女子,不仅能出门还能打理铺面,在那样多人前说话也是大大方方的,没有丝毫羞怯,女儿瞧她一点儿也不比那些男掌柜差!女儿喜欢绒花簪子,更喜欢那位万掌柜!”
赵莞贞淡淡地说着,郢王妃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女子自古多薄命,再过不久贞儿就要及笄,等待她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她已经憋屈的活了大半生,难不成还要让女儿步自己的后尘吗?
“罢了,不过是玩意儿,喜欢就多买些,咱们王府又不是供不起。回头也给母妃选一支可好?”
赵莞贞不可思议地抬头,搂住郢王妃的双手又紧了紧,一双眸子闪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