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月!”
任明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自己还在醺醺然的状态,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脑子转啊转,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放大版的贺韶光的高清美颜。
“嗷!”任明月缩了一下,“你你你,跟踪我?”
贺韶光瞪大了眼睛:“你在我食肆里耍酒疯,还要污蔑我跟踪你。”
“你的店?”任明月转头环顾四周,现贺韶光的身上围着围裙,一边的跑堂也机灵道:“姑娘,这就是我们店的贺掌柜。”
“味道怎么样?”
贺韶光扫一眼她桌上的菜,所剩无几,看来是吃得满意。
“哼,勉勉强强尚可吧。你开食肆怎么不和我说?”
“你和离也没同我说。”
“那你嫁人也没告诉我。”
“你成亲都没请我去吃席!”
越说,两人又有要吵架的趋势,表妹连忙去拉开二人:“二位既然是故交,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边眼神示意她们,周围还有许多食客看着呢。
二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良久,贺韶光笑出声:“好了,今日我请你吃酒。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这几年生了什么。”
跑堂把楼上的一间雅间收拾出来,辟给她们饮酒。
任明月表妹知道自己这会留下,她们许多话都不好说,于是很自觉地先离开了。
既然只有她们两人,贺韶光是知道她酒量的,虽然刚刚有些微醺,但离醉酒还差得远呢。
开了一坛子清酒,上了几碟子下酒的小菜。
这酒还是她从一户山野农家人手里收来的,人家家里自酿的酒。
“啊。。。”任明月先饮了一盏,轻叹出声。
“说吧。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贺韶光就坐在对面,没动筷子也没动酒杯,一脸认真盯着她。
“大概。。。三五日吧。我倒是想前个月就回来,唉,跟那齐仲清的爹娘扯皮了半个月,才把原本的嫁妆那些都拿了回来。”
“他们竟然还拿了你的嫁妆?去干嘛?”
当初说亲的时候,媒人介绍齐家,那可是淮阴的一方大族。
世家长房,公然侵占媳妇的嫁妆,何至于此?
“买田产买铺子呗,或者就是公中要干什么,哦,还要给齐仲清他小弟上学。这些我从前傻的时候都会给,后面觉得不对,就再没给过了,他们可真是不要脸。”
“小弟还要你来养?父母家长又不是不在了,齐家已经没落到这般境地?”
贺韶光咂舌,齐家不是还有几个入仕的么?好像齐仲清他爹还是盐运使来着,这可是个肥差啊。
不是因为穷,那就是一家子坏心了。
任明月嘲讽道:“呵呵,老爹老娘都四五十了,还要生,生出来个小弟比齐仲清小二十岁,这是给长子生弟弟呢,还是给他生儿子呢?”
“只管生不管养,我刚嫁过去在家天天替他俩老夫妻带孩子。我自己、我自己。。。”说到这,任明月想起了伤心事,一度哽咽。
将头埋在桌子上,忍了好一会,才将泪意憋回去。
“你怎么了,明月,你同我说。”
贺韶光见她哭得伤心,心里知道她受的委屈一定比故作轻松说出来的多得多。
“我自己的孩子,累到小产了,我都不知道。”任明月恨恨地,两眼微红,“替他们带孩子后来这几年我再没怀过,现在老两口着急了,怕断了他齐家的香火。
年前就逼着齐仲清纳妾,让劳什子表妹住进了齐家,天天什么也不用干,就在齐仲清面前晃悠。”
“那表妹也不是个省心的,浑说我推了她,没有容人之量,不配做她亲亲齐表哥的妻子呢。”
任明月说起糟心事,一口酒闷了下去。
“所以你就和离了?”贺韶光听完她说的,平静地问道。
“不然呢?你觉得我不该走?”任明月听不得她说这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虎口生疼。
“不,你走的也太轻易了,就这么放过了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