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声扬了扬嘴角,“先看看再说,的确挺好。”说着说着,眼前浮现出小姑娘紧张地贴在岩壁上,额头抵着墙的样子,嘴里嘟嚷着,“冲动是魔鬼。”
下一次见面,看到她终于肯来加入攀岩队,他心中一阵欢喜,却清楚地听到傅昭阳喊她,“莫莫”。于是,他只能微笑着说:“原来,你就是莫小妹啊。”
他曾经对楚羚说,“不是你喜欢一个人,对方就会喜欢你的。有时你对一个人有一点点好感,就要在自己能控制住的时候控制住,而不要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就任其发展。”可是,当你意识到自己时刻惦念着一个人,再想去控制时,往往已经太迟了。
她是一个沼泽,引你一步步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和刚出场的莫小妹相比,现在的莫莫,更像我写过的其他女主人公吧……====最近事情多,看写文情况,周五或周六更。多攒些,一次更半章。
(下)
斜放在玻璃杯里的蜡烛即将燃尽,摇曳的火苗跳了跳,骤然亮了一下,便倏地暗了下去。浓酽酽的夜色飞速地拢过来,将二人裹住。莫靖言的心一下被提到嗓子眼,她忐忑而羞怯,将头埋在邵声胸前,只听见他心跳急促剧烈,如同刚跑了百米。
两个人尴尬而沉默,邵声的手搭在她背上,轻轻地摩挲着。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头顶,莫靖言手指搭在他坚实的胳膊上,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这时,她空荡荡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两声。
邵声一愣,憋着笑,问道:“是到了每天的宵夜时间么?”
莫靖言脸红,蹭着他胸口摇了摇头,“还不都是你?害我走了一天,晚上才喝了一碗粥。”
“我这儿什么吃的都没有……”邵声拍了拍她后背,“我去看雨停了没,咱们去找点吃的吧。”
刚才一阵骤雨过去,只剩稀疏几线雨丝,空气清洁凉爽,胡同口飘起一缕薄烟,烤羊肉串的香味被夜风送了过来。莫靖言披上邵声的外套,踩着他的拖鞋,半湿的长发随意地挽起来。邵声看她这样子,忍不住挑着她额前几绺头发,轻声笑道:“三毛流浪记。”
“你说我邋遢……我不出门啦。”她撅嘴微嗔。
“不邋遢,一点都不邋遢。”他强忍笑意,“穿的都是我的衣服,漂亮极啦。”说着,他伸过手去,“走吧,三毛。”
莫靖言也笑出来,伸手拍在他掌心。邵声紧紧攥着,又叉开手指,和她十指交握。两人并肩走到巷口,一路没怎么说话,只是拇指相互推挡摩挲着,心里便甘之如饴。
羊肉串摊床前摆了几只塑料小凳,两个人抵着膝坐下来。邵声和身材微胖的光头老板打了个招呼,他笑眯眯摇着扇子,翻着架上的肉串,“小兄弟又来啦,我这儿烤串好吃吧?还带了小女朋友来啊,头一次见,欢迎欢迎。”
“我还要五个肉串、五个肉筋、两串鸡翅。”他拍拍莫靖言的手,“你想吃什么?虽然有点上火,不过也没别的吃的了,要不你来串馒头片?”
“我也要吃肉。”她撅嘴。
老板说:“就是就是,小姑娘一点都不胖,多吃点肉!”
邵声笑着解释:“她前几天还发烧来着。”
“那更得吃羊肉啊,大补!”老板自作主张,拿了几只肉串,“我啊,不给你放辣椒,多喝点水,上不了火。”他又看了邵声一眼,扬了扬眉毛,“兄弟,还有烤肥腰、烤韭菜,要不要?”
邵声笑了笑,“好啊,来一串肥腰吧那就。”
莫靖言低声说:“我也想吃。”
邵声轻咳了两声,“小孩别插嘴。”
老板听到,眉开眼笑,“好好,一人一串。”
邵声问她还想吃些什么,莫靖言摇了摇头。她坐在小凳上摇晃,身子时前时后,偶尔压得凳子后腿翘起来。内心那么多喜悦,充满了每一个细胞,虽然肚子叫了,但一点都不觉得饿。
老板和熟客们看她腼腆可爱,都说了几句赞美的话,过一会儿又不轻不重地开起二人的玩笑。市井之语,难免有些关于男女关系的隐喻。邵声只是笑,莫靖言听到后来有些羞涩尴尬,挽着邵声的胳膊,半张脸藏在他肩膀后面。握着他的大手,听他的声音响在耳畔,过了片刻,便也忘记了那些玩笑话,只顾得上美滋滋地甜蜜着。
在大雨后的胡同口,路灯散下的光晕笼着小小的烤肉摊,路面泛着水光,星星点点的光斑向远处的黑暗中延伸。寂静的夜里,只有几个食客天南海北闲聊着,偶尔听到远处路上汽车疾驰而过,车轮碾压积水路面的泼溅声。
莫靖言倚在邵声肩上,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唯恐一眨眼,他的宽阔肩膀、温暖怀抱便只是一个梦。邵声以为她累了,侧身拍了拍她的脸颊,“别在这儿迷糊着睡着了,会感冒的,我们回去吧。”
楼道里依然一片漆黑,回到住处,邵声点了剩下的一支蜡烛,将门厅沙发上的登山包和一堆搬家时未曾整理的杂物挪开,“早点休息吧。卧室归你,门厅归我。”
莫靖言点了点头,“我想洗洗脸。”
邵声搬家后刚买了牙刷的三联包,翻出一支新的递给她。莫靖言刷牙时,他又翻出几件衣物,卷了卷当做枕头。她出来时,邵声已经将沙发清理干净,坐在那里玩着手机上的游戏。
莫靖言挨着他坐下,“又在玩贪吃蛇?有那么好玩么?让我玩会儿。”
邵声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出来我好洗漱,赶紧睡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