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得这样清楚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你还在和谁怄气?”楚羚沉下脸来,“你是觉得自己受过很大的委屈,一定要让他也难过么?我从来没见过他低迷那么久,你未免也太自私太狠心了!”
“我没和任何人怄气。分手是两个人的事,不能复合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莫靖言说着,看见邵声刚从岩壁上下来,他和傅昭阳站在不同的方向,隔着铁丝网,都向自己和楚羚这边看过来。她心中一紧,道了“再见”便匆匆离开。
过了一会儿,邵声发来短信问,“没事吧?”
她简短地回了一句,“没事儿,别担心。”
两个人都在学校,也无法细说。莫靖言只是心中忐忑,愈发觉得如果大家知道她和邵声的关系,前方必然有一场暴风骤雨。
一直到周末坐在车上,她依然有些惴惴。邵声要先去宾馆接马洛斯,莫靖言迟疑地问:“要不,我回去吧……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呢。”
“别想太多了。”邵声攥了攥她的手,“就当是,逼我自己下个决心吧。不管有没有人发现,最多等到毕业典礼之后,我一定找个机会和老傅说。不过他要是真打我,你得在旁边等一会儿啊。”
莫靖言奇道:“为什么?看你挨打?”
“老傅说过没,我俩大一学了一学期散打。”
“嗯,大概知道。”
“我就是被他拉去玩玩,他呢,学什么都可认真了。我们本科那会儿血气方刚,踢球时和外系的吵起来了。老傅本来是拉架的,被打了几拳也没说啥。我都被拉开了,对方有个小子冲过来,一脚就把我铲倒了。他刚站起来,就被老傅回身一拳又打趴了。”邵声笑起来,“因为所有人都看到是对方先动手,所以学校也没处罚我们。但那小子掉了一颗牙,好长时间都说话漏风,看到我们就绕着走。”
莫靖言也笑,“你是让我等着,帮你捡牙?”
“是啊,还要打120急救。”邵声勾着她的手指,“到时候缺牙漏齿的,你可不许嫌弃我啊。”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开到马洛斯入住的宾馆。他早早就等在大堂,看见邵声便热烈拥抱,又打量着莫靖言,用英语问道:“不是说有两个男生来么,怎么变成了一位姑娘?不过有美女同去,我更开心啊!”说着就张开双臂要拥抱她。
邵声将莫靖言向身后扯了扯,“我们国家,不兴巴西那一套。”
马洛斯大笑,莫靖言也笑起来,还是伸出手,和他轻轻抱了抱。
“igor你不要紧张,我一看就知道这位姑娘是谁了。”马洛斯摇着他的一头卷发,感叹道,“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你还舍得去巴西?喔喔,看看这相貌,看看这身材!”
“igor?”莫靖言好奇。
“是啊,当时学西班牙语时取得名字。”邵声解释。
马洛斯依旧滔滔不绝,又转向莫靖言,“而且,巴西也有好多热情的姑娘,你不担心?”
“不劳你费心。”邵声瞪他一眼,“或者我回来,或者莫莫明年也过去。”
“过去?这不是个好主意。”马洛斯摇头,“巴西也有很多热情的小伙儿啊。”说着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还眨了眨眼。
莫靖言环着邵声的腰,忍不住笑出来。他低下头,拨开她的刘海,在额头上亲了亲。
马洛斯十分健谈,路上便和莫靖言像老熟人一样聊天。她对巴西这个遥远的国度也十分好奇,不断提着问题。
“原来,你们讲的是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互相能听懂么?”
“虽然很相似,但也有差异,比如‘谢谢’,西班牙语说gracias,葡萄牙语说obrigado,而且巴西葡语和葡萄牙本国的,还是有些差别。母语是西班牙语的人能听懂大半,但像igor这样的初学者,还是放弃好了。”马洛斯耸了耸肩,“学两年也听不懂的,如果想和女生搭讪,学学我时而热情时而忧郁的眼神就好了。”
邵声从倒后镜扫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马洛斯指着他,“我本来觉得igor是个很酷的人,但你看他现在笑得啊。恋爱中的人,都已经不像他自己了。”
莫靖言又问,“巴西过来很远吧,要飞多久?”
“我们是从里约到巴黎戴高乐机场,然后从巴黎到北京,中间转机还有七八个小时。”马洛斯痛苦地摇头,“三十多个小时,这真是我到过最远的国家。对我们巴西人来说,这边完全是世界的尽头。”
她转向邵声,歪着头笑道:“让你跑去那么远!我呀,买把铲子,现在就开始挖呀挖,一直挖下去,就到巴西啦。”
邵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我在那边,和你一起挖!”
作者有话要说:先锋:攀岩的一种方式,大家可以百度“先锋攀岩”,咦,里面为啥也提到大狗了…下半部分,就有“邵一川”这个名字的来历了。又,马洛斯也在前文出现过,楔子里igor的巴西朋友。又又,习惯在微博留言的筒子,别忘了在这儿留一下,因为毕竟微博的和章节没办法对应,以后需要整理时不是很方便。催文积极的各位,发表评论也要积极点啊。说“作者早些更新吧”,远不如大家说说自己的感想,给我的动力大,呵呵。祝大家节日快乐,周四晚或周五再更。
(中)
车行向城市东北,过了密云县城便进入群山环抱的白河峡谷。一路上山峦绵延、峭壁耸立,晴朗的天空下,清澈的白河带着绿宝石一样的光泽,时宽时窄,蜿蜒曲折。岸边绿树成行,芦苇摇曳。山区比城里的温度略低,一些仲春时节的花在城区里已经销声匿迹,在山边背阴处还能见到零星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