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耳边似乎悠悠回荡着那首令人惆怅的旋律。一定是这伤感的歌啊,让自己的步子如此彷徨。莫靖言低着头来到宿舍楼口,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傅昭阳站在灯影中,神色有些疲惫。
“真对不住,我回来的太晚了。”他牵起莫靖言的手,“行李收拾好了么?明天早晨我来帮你拿。”
“不要了,去军训,大家的东西都是自己背。”她摇摇头,“你没少喝吧?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莫莫,”傅昭阳以为她仍在赌气,“我知道你不开心……”
“我没事,也不应该为难你。”莫靖言摇摇头,轻声道,“下学期开始,我退出攀岩队。”
傅昭阳轻声叹息,将她拥在怀里。她踮着脚,下巴抵在他肩上,不知为什么,心中仍忍不住泛起淡淡的忧伤来。
☆、grogpas
莫靖言的假条在军训中并没有发挥太大作用,只是拉练当天受到教官的小小照顾,没有负重,也不做时间要求。返校当天,大家坐在学校租来的公交客车上吵吵嚷嚷,一路上军歌嘹亮。
因为不再参加攀岩队的训练,空闲时间似乎一下多了起来,莫靖言计划选一两门公选课,翻看课表选出三门课程来,打算头两周去试听。室友们商量着结伴去上课,其他女生选的大多是文学艺术类的课程,看到她列出的《地质学概论》时不禁纷纷退缩。
蒋遥耸肩:“我也没有学地质矿产的男朋友,不需要为了和他找共同话题来选这么一门课。”
“咦,难道有学地质的男朋友就自己也要学地质么?”杨思睿提出异议,“那要是找一个学医的,我还和他一起去去解剖么?”
“我就是想去听听啦……要不然和他的同学一起聊天吃饭,我根本插不上话。”莫靖言低声辩解。
“学学也没什么不好,全校公选课也不会那么难。”梁雪宁安慰她,“不过还有其他类似课程啊,喏,《珠宝鉴赏与文化》。”
“算啦算啦,”杨思睿揶揄道,“莫莫才不会选珠宝专业的课程呢。”
莫靖言被她说中心事,又气又笑,抓了手边的毛绒玩具隔空丢过去。她选地质学课程的初衷,的确是因为以往聚会时,当傅昭阳和其他队员侃侃而谈,说起地形地貌、岩石构造一类的话题,楚羚总能恰到好处地加以评论,而自己只能扮演文静微笑的小花瓶。她又怎么会自曝短处,去选修楚羚系里开设的公选课?
第二周去试听,莫靖言已经做好教室里听者寥寥的准备,然而进了阶梯教室,眼前的景象让她大跌眼镜。除了第一排和最后一排,几乎所有的座位都被占满了,算算怎么也有一百多名学生。她贴着侧边的过道走到教室的角落,刚坐下,便有人拿卷起的书本戳着她的肩膀。抬起头,看见邵声挑眉笑着。
“你怎么也选这门课?”莫靖言奇道,“这不是本科公选么?”
“哦,我本科时这门课挂了,所以要重修么……”邵声抬抬下巴,示意她向里挪了一个座位,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莫靖言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忽然醒悟,蹙眉道:“你又拿我开心吧,你和昭阳哥都是地质专业的,哪儿需要选这些公选课?”
“还不算太笨。”邵声笑了出来,“傻孩子,我是助教啊。”
“没想到这么多人选课,这门课不会很难吧?”莫靖言心中忐忑,“不过要是你当助教,我就放心多啦。”
“怎么,还想走后门?本来是寝室哥们带班,他发烧了,病歪歪地,我就替他两堂课。”
莫靖言“哦”了一声,隐隐有些失望。
“不过你放心吧,你知道为什么这门课选的人多么?”邵声宽慰道,“就是因为老师很仁慈,平时没作业,期中期末各交一篇短文,大部分人都能得优。”
莫靖言点点头,又问道:“怎么没听昭阳哥说他要做助教?”
“因为这两个月他还要当队长,时间上恐怕排不开,所以就和系里打了个申请。我们不用每个学期都做助教的。”
说起攀岩队,莫靖言轻叹了一声:“最近又招新了吧?队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么?”
“你不知道?”邵声有些讶异,略带神秘地笑道,“回寝室去问问啊。”
“你是说,思睿?”莫靖言愣了愣,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不会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吧!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
“你别乱点鸳鸯谱。”邵声白她一眼。
“那是谁啊?”莫靖言追问。
“我哪有那么八卦……唉哟,你别一激动就拿笔扎我胳膊啊,期末想不想及格了?”
下了课,莫靖言兴冲冲跑回寝室,一看几位室友都在,连忙把门锁上,倚在门旁笑道:“有些同志隐瞒了重要新闻吧,是不是要我们三堂会审才能招供?”
蒋遥和梁雪宁对望片刻,一同抬头望向杨思睿。
“我招我招。”她举起双手,咯咯笑道,“本来也没打算隐瞒你们啊,不过就是前两天的事儿。”她指了指莫靖言,“一定是傅队出卖了我,是不是?”
“我是听别人说的,前因后果还都不知道呢。”莫靖言嘻嘻一笑,“还是你自己快快坦白吧。”
“八月末不是有全国比赛么,楚师姐得了冠军,前两天队里出去吃饭庆功。然后……那个谁说他得了名次,也要别人拥抱他一下……那个,我不正好在他旁边么……”杨思睿忸怩,越说声音越低。
“那个谁是谁啊?”蒋遥奇道,“你别学莫莫啊,一提男朋友就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