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目睹到了此时庄司伦世的神情时,太宰治又想起了前不久以前在病房的交谈。
越是浅薄的情感,就越是需要质疑。
越是藏匿的虚伪,就越是需要探寻。
庄司伦世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模糊边界。
像是现在,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庄司伦世又再度做出了模糊正确答案的举措。
说什么最喜欢猜猜乐,大脑颤抖——
这种具有明显指向性的词汇,一个劲地引导别人往着思考反义句的东西,天知道其实根本就不是反义句而是谎言。
又或者说根本不是谎言,而是反义句。
……也许的确是反义句,而不是什么谎言。
再或者,还是最开始的一个质疑。
庄司伦世说的是真话。
光是这样思考着,来回套娃,大脑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花了,等他捋清楚顺序以后,又马上回到了最开始的。
这种模糊边界的举动真的是……
相当狡猾不是吗?
太宰治短促地笑了出来,眼泪都要掉了。
还不能够说出来。
哪怕想要吐出的字眼已经在舌尖快乐地跳舞,但是还不能够说出来,还没有找到完全射穿谎言翅膀的子弹。
一定要等到搜集到足够多的证据的时候,才射出致命一击。
还要忍耐。
庄司伦世发觉了太宰治的语调变得有些奇怪,甚至颇具备一些抱怨与期盼的情绪,恶狠狠地将这些扭成了一块。
“真过分,这不是在针对我这种想的特别多的人吗?”太宰治发出了一声叹息:“光是思考你真正的真意到底是什么,都用掉了我绝大多数的脑细胞,你到底是在说谎还是在说真话、反话呢。这样子不是让我更好奇了吗?如果我弄不清楚的话,今天晚上我是会睡不着觉的,一定会彻夜都在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问题。”
庄司伦世凝眸看他,他做出了一个提案:“既然如此,为了太宰你的睡眠,要不要我把真相告诉你。”
太宰治抱怨:“这不是要剥夺我的兴趣爱好吗——!简直过分。”
庄司伦世无言地看向了他,大有【你真难伺候】的意思。
“但今天,为了我的睡眠质量,我已经得到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法了。”
太宰治的虎牙抵在了舌头上,牙齿带来的钝痛感让他越发清明,好像眼神都要亮了起来一样。
“庄司,你不是说——”
“【我很讨厌猜猜乐,但是每当对方说出正确的答案的时候,我的心情都会为此澎湃,心情高涨。】”
普尼尔颤颤巍巍地问:【我记忆出错了吗?我记得你没有说过这句话。】
庄司伦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