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简单介绍你自己。”
“我是一名异能力者。”
身穿黑色兜帽外套的青年这样说。
黑色的兜帽外套、黑色的手套、黑色的鞋子、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甚至于黑色的口罩。
来者全身上下都裹满了黑色,好像是从黑色的世界走出来一样——更简单的解说,因不知道穿什么衣服选择的黑色,有一种与神秘性产生偏差的错觉。
全身上下恐怕也就只有裸露在外的脸蛋上半截,以及金色夺目的瞳孔。
而且还很不会说话——
简历上已经有写的事情就不要再重复说明了。
但这样的人在这几天他见得多了,以致于评选员心中都没有太大的观感。
而且再仔细一看名字框上面写的名字,居然是约翰。
约翰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教科书里面的常客,甚至于随处可见,要用来类比的话大概就是如日本的太郎、小次郎一样敷衍,教科书般的假名。
评选员简单地估量了一下,说出后面的话。
“请展示你的异能力。”
来者伸出了手,从宽大的衣兜里面掏出了一把小刀,他拿着刀对自己比划了一下。
评选员看到了他的眼睛微微弯了一下,带着一种奇怪的笑意。
虽然很不适宜,但此时此刻评审员的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评审员的眼镜上很突然地黑了下来,清楚的世界里面好像有一部分被黑红色的东西所占据。某样东西大概是非常轻松的东西,它一路顺着脸颊滑落在下颚线处。非要形容触感的话,滚烫与冰凉两个矛盾裹挟在一块,而且、大概是液体。
十分钟后。
评审员颤颤巍巍地把人送了出去,“你通过了,约翰先生。”
大概是叫做【约翰】的男人非常遗憾地询问:“没有后续的测试了吗?”
“没有了!没有了!约翰先生,请您尽快从这边的入口前往吧,前方有人会接待你的。”
评审员坚定地说,恨不得立即就把这个人送走。他引导约翰前去了和来时相反的道路。
他再也不想回想短短十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直就如目睹恶狼扼杀了山羊的咽喉一样,光是看着都十分可怕了!别说还要二次回放了!
五官简直是在遭受恐怖袭击,液氮侵入瞳孔也不过如此,回忆起来简直是有一种五脏挤压的抽搐感。
这家伙冷不丁就掏出了小刀对着自己的大动脉就是一顿操作,像是巨大的水气球从高空上猛地砸下来,随后又像是分裂出去的史莱姆一样回溯收缩。
评审员恨不得立即遗忘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把人家吓傻了。】普尼尔评价。
【不是你干的吗?】庄司伦世回复。
这个简直就是大老远专门跑来吓唬人的约翰正是庄司伦世,他今天早上四点多就坐公交一路从洛杉矶坐到纽约,其中的崎岖更不要说了。
如果在十分钟之前,曾经有人看过《纽约快车上的不可见凶手》的话,就会发现刚刚的场景实际上和电影内发生的名场面没有差别,连血液迸溅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说是发烧友的热情复刻都有人相信。但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哪怕评审员看过那部电影,第一人称视角和第三人称视角完全是不一样的,何况复原的速度还如此之快。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评审员绝对是有着不菲的医术,否则也不会专门在这个地点当审核。
为此庄司伦世可是下了巨大的功夫,学习了关于从哪里下手会引起大量的鲜血、哪里是最好的动刀手——以及关于怎么样受伤,引发的视觉冲击力才吓人。
庄司伦世实际上是没有躯体和实体可言,他身上现在连血液都完全不存在,有的只有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内容物。想要杀死或者让他受伤现在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件事情庄司伦世很久以前就尝试过了。
故此,寻常人都不用担心的事情,到了庄司伦世这边却成了一个世纪难题。
庄司伦世只好拉着普尼尔一块看电影、学习医疗剖解,研究一下哪里溅出、怎么样溅出、溅出之后怎么去显现自然的姿态。如何欺骗评审员就是庄司伦世上一周的主要课题。
一人一念兽相互不肯承认自己是坏种这件事。
【你老人家一大早跑来这里就是为了通过这一次测试?你终于想明白了准备跳槽了吗?guild的财产确实挺多的,从长远来看,在guild打工大概还有首领交五险一金。】普尼尔一副还没有睡醒的表情,在干完一次活以后他明显精神萎靡了很多。
【你不是总是和我待在一块吗?】
【谢邀,虽然和你有一点心灵感应,但没有到能随时钻进你的肚子里面当蛔虫的地步。】普尼尔凉飕飕地说,【也不想想你平时在鬼鬼祟祟的时候我可是在睡觉,你不用睡觉就不要以为别人也不需要睡觉啊,可恶的家伙。】
庄司伦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睡觉这种行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是一种负担,而这个曾经美好的休息过程现在完全过继给普尼尔了。
虽说如此,身体现在失去了绝大多数的机能,他也并不需要过度去在意睡眠这种身体固定需求。但与此同时,如果精神持续性的振奋会给他带来难以化解的疲劳。因此,他必须选择在某一个时刻迫切的需要休息。即不再去思考、不能再去运动。在无法睡着的情况下,夜晚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庄司伦世来说都是超乎寻常的折磨。
休息,对于庄司伦世来说。属于是睁着眼睛度过每一秒还是闭着眼睛度过每一秒,仅仅只是这样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