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名字就像是代号一样的东西,一联想到这个甩不掉的男人接下来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一个劲喊“小黑、小黑”的话,他得呕死。
“……那种东西我姑且还是有的。”
“我叫莱瓦汀,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年幼的莱瓦汀察觉到了太宰治跟在后面走路的动作忽然就停止了下来,他迷惑地向后看了一眼。
从见面开始就满脸从容的男性,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一样,一瞬间从黑夜里面坠入了星空的怀抱里面,足以磨砺出发光的双眼。
莱瓦汀是搞不懂他因为什么发生了变化,但这并不妨碍一件事情。
在太宰治发愣的一瞬间,他抓住了机会,猛地撒腿就跑,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一个呼吸就跑出了一百米之远。
太宰治:“……”
跑得也太快了吧,这是逃亡了多少次才积累下来的速度。
太宰治站在了后面悠然自得地停留了片刻。
他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将名字送给了莱瓦汀的时候,本应维持着惊喜与期盼的脸上,最开始浮现在他脸上的是情绪。
是诧异。
随之而来的是乍然一笑。
本来还以为是很喜欢那个名字、和名字被猜到了以后才会有那个反应。
结果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吗?
他们两个的品位有那么相像吗?
6
莱瓦汀甩不掉太宰治,不管他藏到了哪里,都能很快被太宰治找到。
被发现了好几次以后,莱瓦汀受不了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太宰治则会摆出了一张无辜的脸回答:“因为我很无聊嘛,所以我打算先跟着你一段时间。小朋友你看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碍事嘛。”
莱瓦汀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寄生虫?”
7
第十次逃跑再次以失败告终,莱瓦汀被迫接受了和眼前这个男人共存的现实。
对方的存在就像是昙花一现一样,连名字都没有告诉莱瓦汀。
“我很快就会离开了,把名字告诉你也没有意义。”太宰治装模作样、惊慌失措地说,“难道你是打算长大以后来找我寻仇吗?”
莱瓦汀:“……”
如果可以,莱瓦汀现在就挺想寻仇的,联想到了打不过他。
莱瓦汀露出了一个失望地神情,金色的双眸憧憬地看向了太宰治,他张了张嘴,有些可惜地说:“啊,连你的名字我都不能知道吗……”
太宰治无动于衷,“小朋友撒谎的话可是会变成比诺曹的。”
莱瓦汀第一次听见了其他人的名字,看起来还非常经典……是外面的世界的故事吗?
外面的世界——对于流星街里面的人,就像是海面上的远观的光明、未曾接触过的人类文明,仅仅存在于部分人口中的世外桃源。在外面的世界中,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因[垃圾]、[食物]、[干净的水源]、足够的物资而感到困扰。流星街目前绝大多数的物资,哪怕对外面的世界来说是垃圾,然而有不少的垃圾曾给他们带来没有想象到的快乐。
像是留音机、漫画书、甚至是某个小孩丢掉的玩具。
他们富有地可以尽情享用娱乐。
那个世界是流星街人哪怕这辈子都说不定无法接触到的宝物,即便如此。
仍然存在着憧憬。
像是寄托着说不定外面也存在着这样没有想象到的快乐,就仅仅只是这样的思想,几乎绝大多数的人都保留着。
莱瓦汀是第一次认识[外面世界的人],好奇心几乎是打从心里面钻了出来,像是毛茸茸的兔尾巴草一样挠的人心痒痒的。
莱瓦汀问:“……匹诺曹是什么?”
太宰治他用手揉了揉莱瓦汀的头发,“就是撒谎撒多的话,小孩的鼻子会变长、就差不多是那样的故事吧。”
莱瓦汀眨了眨眼睛,奇怪地问:“为什么撒谎就会鼻子变长,是什么特异能力吗?还是说诅咒、或者说是规矩之类的东西?魔物还是妖怪?”
“居然要为难我来给人讲故事吗……真的是。”太宰治小声地嘀咕,他余光觑见了对方首次展露出来的探究欲和好奇心。
那样的情绪,对于太宰治认识的莱瓦汀来说是再罕见不过的情感了。
“我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讲起。”
其实太宰治也不大记得匹诺曹的详细故事到底是什么了,就像是所有童话只存在童年里面一样,当人长大了以后也将过去忘记得七七八八。太宰治只记得一个内容提要,他几乎是颠三倒四,带着一大堆让作者听到百分之一百会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的垃圾原创,以一种瞠目结舌的故事发展方式告知给莱瓦汀。
有时候觉得这样说故事实在太短了,于是太宰治又亡羊补牢地从海的女儿那边搬了一点故事情节上去拆拆补补。
但凡有一些文化知识的人,在这里听到了太宰治的瞎扯胡说都会痛骂一句“你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鬼故事”。
莱瓦汀全程只是静静地坐在了太宰治的旁边,专注地看着他,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太宰治的嗓音很好听,在他刻意放缓的情况之下。绮丽、让人未曾想到的另外一个幻想世界,在莱瓦汀的面前,仿佛如同画卷一样被平铺打开。幻想世界的精灵生物在此时此刻通过了简单的讲述,活灵活现地在视野当中跳跃。
活跃的大脑正在构筑主人公的外貌,思绪在这个时候与主人公的行动同步。
莱瓦汀没能够理解匹诺曹的想法,但在这个时候却情不自禁诞生的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