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吃花朵,她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皇姐心疼了?”萧翎玉优哉游哉地扯着杏花的花瓣,将花蕊在手心揉碎,“谁让皇姐洗个袖子那么久,我只能自己找乐子了。”
口中被塞入杜鹃花的宫女被太监们松开,已是涕泗横流、呼气不顺的状况。
这就是他认为的乐子?
萧鸾玉知道他的古怪脾气,找了个不像理由的理由,“青湖的水太冷,动作慢了些。”
“哦,那就……”萧翎玉的话说到一半,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他不耐地看向倒在角落里的宫女,“话说回来,她吃的这束花,也是因为皇姐的错。”
“你什么意思?”萧鸾玉没忍住加重了语气,立马僵硬地扯了一抹笑意,尽量舒缓自己的神情,“皇姐有错,皇姐给你赔个不是,何必再去纠结她嘴里的那束杜鹃花。”
“皇姐知错就好,那我们继续玩捉迷藏如何?”萧翎玉没等她回答,抬手示意身边的太监,“把这东西拖下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话音刚落,那名宫女立即强撑着身子爬起来,企图抓住他的衣摆求饶。
“殿下……殿下,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您……”
其他太监和宫女连忙抓住她的肩膀,再次将她按在地上。
萧翎玉瞧着她泪水氤氲的眼睛,冷不丁笑了一声,“你又不是我的皇姐,知错了,也要罚。” 萧鸾玉听到他的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这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自从母妃去世,她被寄养在贤妃宫中,她便现萧翎玉的性格当真是骄横乖戾。
再忍忍,再忍忍罢了。
萧鸾玉正垂眸沉思时,忽然感觉到两手被人牵住。
她抬眸一看,恰好对上萧翎玉笑弯了的丹凤眼。
“皇姐,我们长得真像。”
萧鸾玉瞳孔微缩,想到了宫中的传闻,下意识地挣开他的手,却没想到被他握得更紧了。
“这一次,轮到你变成鬼,我要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嗯。”
听到萧鸾玉应声,萧翎玉总算放开了她,从宫女手中拿过丝巾,蒙住她的双眼。
“皇姐要数五十个数,不准耍赖。”
“好……”
丝巾很薄,萧鸾玉睁着眼睛还能看得到萧翎玉站在自己面前,神色诡异地盯着她的脸,而她也在看着他。
就算传闻是真的又如何,她的母妃已经死了,死在了四年前的雪夜。
萧翎玉是得利者,贤妃也是。
可是她对他们的厌恶都比不上那座龙椅的主人。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像个深情而慈祥的父亲,在众人面前抚摸她的顶,口口声声怀念她的母妃。
“皇姐,别忘了数数。”
“……一,二,三……”
是夜,娇小的身影从黑暗的回廊中穿过,避开守夜的侍卫,一路跑到御花园中。
她在洗浴时现荷包不见了,只能撒谎让宫女早些熄灯,假装自己睡去之后,偷偷回到这里。
萧鸾玉循着白天摔倒的位置,两眼摸黑地瞎找一通,依然找不到熟悉的荷包。
许久后,她揉着酸麻的小腿,从杂乱的草丛中站起身,便看到赏芳亭下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晃,照亮熟悉的面容。
“皇姐,原来你喜欢在晚上玩捉迷藏。”
萧鸾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颤,“你……也来御花园赏月吗?”
萧翎玉俏皮地笑了几声,从赏芳亭跑出来,凑到她的面前。
“皇姐在找什么?”
“没什么,说了,就是睡不着,溜出来看看月亮透透气。”
“那我陪你看月亮好不好?”萧翎玉不容置疑地抓着她的手臂,撒娇的语气让她一阵恶寒。 “翎玉……现在已经晚了,我再摘几朵鲜花就回去。你若是跟我一起走,更容易被雅兰姑姑现,到时候我们又要挨罚了。”
“那……我就听你的话。”萧翎玉眨了眨纯黑的眼瞳,“皇姐,我回去了。”
“嗯,夜色已深,当心脚下。”
萧鸾玉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怎么办,怎么办,再过一会,宫廷巡逻侍卫就要路过这里了。
她像个兔子似地窜来窜去,仍然寻不到那个精致的荷包。
只能明天来找了,抑或是,拜托芳兰姑姑问一问值守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