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谎话,是临时兴起,才扯出来的吧?”
一直没开口的宋明礼,在听到成王竟咬到景佑身上时,终于忍无可忍了。
皇帝和太子,都没有打断她的质问。
成王叹了口气,竟没有慌,他垂头丧气道,“四弟和景佑得父皇和殿下喜欢,我说了他们也不会信,还要说我挑拨。”
“四弟本就功夫过人,且少年时便带兵打仗,在武将中间颇有威信,一呼百应!”
成王话音未落,周遭就是一片暗暗吸气之声。
说楚宴辰在武将当中有威信,一呼百应……这本身就叫上位者忌惮。
楚宴辰的脸色也不好看。
成王继续道,“如今四弟虽在京城,却也能调令金吾卫,若是叫他知道我已知晓景佑命格,恐怕就更无法改变了……”
金吾卫负责皇城巡防布控。
皇帝当初叫楚宴辰领金吾卫的时候,他是拒绝过的。
皇上却说,这是对他能力和忠诚的信任,楚宴辰也就接受了。
成王声泪俱下,“所以,我才斗胆哪怕背负骂名,也要先铲除祸患!”
“我原打算,待我成功之后,再禀明父皇和太子殿下知晓,届时,便是要杀我,我也死而无憾。”
“倘若不是今晚我被抓,再不说,就可能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我至今也不会说。”
成王言辞恳切,生生把一个乱臣贼子,演绎成了宁可背负骂名,也要誓死忠君的忠义形象。
他这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话,让人气的想笑。
但宋明礼和楚宴辰,谁都笑不出来。
因为皇帝没笑,太子也没笑。
冷冷地夜风,吹过营地,凝滞的气氛,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是可笑,”楚宴辰嗤笑开口,“景佑不过一个小孩子,他连本王的王位都还没继承呢,二哥就给他扣这么大个帽子?”
“你这命格,怎不套在我头上?你这谎扯的太没水平,是被我抓了之后,才临时想的点子吧?”
“我也听说,青山道长批命,二哥你有颠覆天下的佞臣之命!父皇应该在你一生下了,就掐死你。”
太子闻言,终于勾了勾嘴角,“就是,这等谎言,一扯一大把。”
“随便一个人批命,就要杀人,这天下岂不乱套了?”
楚宴辰随即道,“我看是二哥想掌控我们所有人的命吧?你说谁该死,谁便该死。”
“你……”成王猛地抬头,怒视楚宴辰。
以前只知他功夫厉害,却不知他嘴皮子也厉害。
成王余光瞟见父皇和太子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凛冽寒意。
他不禁冒出冷汗。
“儿臣所说,句句属实!是儿臣糊涂……儿臣应该悄悄禀告父皇知晓……”
“可是父皇,您知晓了,就会相信儿臣吗?”
宋明礼清清冷冷的声音,立刻接道,“你说了父皇就要信,父皇不能有自己的判断吗?”
“还是说,你连父皇的决断也要掌控?”
“臣子上报乃是本分,你不顾本分,却要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不恰恰表明了你的狼子野心?”
成王闻言一慌,连忙叩告罪。
“儿子糊涂,儿子糊涂了……但儿子真的是为父皇为太子殿下着想。”
但楚宴辰和宋明礼的话,已经叫周围嘘声一片。
众人看向成王的眼神,不屑鄙夷,甚至有几分嘲弄的意味。
人最讨厌被他人掌控,皇帝更是如此。
宋明礼刚才的话,一下子提醒了他。
不管有没有慧觉大师批命这等事,成王身为臣身为子,他第一要做的,就该是把这消息上报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