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g战队夺冠后的当晚,第一突击位韩昌言没有出席庆功宴,只在全战队面前朝楚别夏撂下一句。
“临时更改战术是吧。你是全场最佳了,满意了吗?”
紧接着第二天,第二突击位兼自由人伤病爆,已经到了无力维系的地步,只能选择退役。
而楚别夏自己,明明捧着冠军和年度最有价值选手的奖杯,站在万人簇拥的最高点,却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夺冠时一同捧起奖杯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转眼就分崩离析,成了留在他面前的一张被烧了一半的画。
不知过了多久,楚别夏轻轻叹了口气,抚平被子上最后一条褶皱,在床边摸了个皮筋,随便扎起过肩的中。
他没有去拉窗帘,推开房间门,朝南客厅里过分明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母亲听见声音,头也没回:“又睡到这个点……唉,你们这天天对着电脑熬夜打游戏,一点都不积极向上……”
楚别夏平静:“妈,亚运会去年就把电竞纳入项目了。”
“你们也算运动员了?”楚妈妈瞥他一眼,好笑道,“那你们也跟别人运动员看齐一下?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
“好,好。”楚别夏无奈应声,没说自己昨晚失眠的事。
头还有点隐痛,他一路飘到卫生间,垂着眼睛挤牙膏的时候,总觉得眼前被一小片灰影遮着。
于是他抬头去照镜子。
镜子里的男生长随意拢在脑后,轮廓温柔,眼底没什么情绪的神色却又有些生人勿近的疏离,紧接着,被微垂的眼睫遮住。
阻碍视线的罪魁祸找到了。
楚别夏抬手拨了拨过分纤长细密的睫毛,可它们依旧固执地向下垂着。
……算了,随它去。
反正今天也不用训练。
楚别夏收回视线,洗脸刷牙。冰凉的水拍在脸上,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楚别夏不幸又撞上了忙前忙后的楚妈妈。
戴着围裙的女士看了眼儿子湿漉漉的刘海,眉头一皱。
“又用冷水洗头?楚别夏你打电竞的时候要是就这么照顾自己,拿冠军也没用,我看你趁早别打了。”
楚别夏提气:“我没……”
扫地路过的楚爸爸眼疾手快,捞了条毛巾糊到儿子脸上,用眼神暗示他赶紧擦擦,让女主人眼不见心不烦,然后又看向妻子,好脾气缓和道。
“擦擦就好了嘛。”
楚妈妈哼了声,盯着楚别夏抬手开始擦刘海之后才转身离开,还不住念叨。
“没事儿留个那么长的头,自己也不知道打理……”
楚爸爸附和:“你妈说得对。”
紧接着又笑着补了句:“乍一看跟个姑娘似的。”
楚别夏没吭声,只是笑了一下。
他回屋刚打开电脑,就又被楚妈妈一声召唤到厨房,被分配了一头蒜,站在垃圾桶边上剥。
儿子已经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了,楚妈妈略微抬头看他一眼:“你这睫毛怎么又塌下来了?”
“睡觉胳膊压的。”楚别夏说。
楚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睡觉不要压眼睛,对眼睛不好的,你怎么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