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影一惊,这才清醒过来,震动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燕重生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尴尬地转过了眼去。
桌上的灯芯结了个灯花,炸裂开来,“啪”的一声轻响,贺兰影突然伸手抱住燕重生,在他颈中亲吻。燕重生一惊,身体已被他压在床上,贺兰影胡乱撕扯他的衣服,燕重生忙捉住他的手,无奈地道:“别这样,你身上有伤……”
“住嘴!”贺兰影焦躁地亲吻他,用力压在他身上,燕重生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苦笑了一下,轻轻翻身将贺兰影平放在床上,麻利地解掉他的衣服,用手抚摸他全身,贺兰影微微战栗,在那温暖大手的爱抚下呻吟出声,伸手去抱燕重生,燕重生一边跟他纠缠,一边迅速解了自己衣服,两具火热的身躯迎合着、碰撞着、亲吻着、撕咬着,贺兰影出奇地热情,燕重生几乎招架不住,又要顾及他颈中的伤口,弄得手忙脚乱。
终于贺兰影发泄完了满腔的郁愤,喘息着倒在床上,燕重生将他搂在怀里,温存抚慰,两人的气息都渐渐平复下来。
“刚才我去看他,他很平静,一点都不怨恨我。”贺兰影低声道,燕重生“嗯”了一声,心里也在想着那个圣洁的少年,那几乎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存在,也许他真的是神子也未可知,燕重生一想到他把贺兰影从灭顶之灾中救了出来,就对他充满谢意,如果贺兰影真的……他不愿再想下去,用力搂紧贺兰影赤裸的身子,让那少年特有的强韧刚健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胸前。
不、不想失去他,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将来怎么样,现在他是我的!燕重生恶狠狠地想着,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劲用得太大,贺兰影被勒得气也喘不上来,眼看着燕重生强壮的胸肌近在眼前,懊恼地一口咬住那上面暗红色的突起,燕重生抽一口凉气,终于放松了手劲,安抚地揉了揉贺兰影的肩头。
贺兰影却没松口,调皮地含住那里又吮又舔,燕重生咬牙忍受着那种酥麻的感觉,低声道:“你还继续么?我可不是圣人!”
贺兰影哼了一声,换个位置吸吮另一边,燕重生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他压倒,重重地吻了下去,战火重新点燃,在这盛夏的夜里,两个想抛弃心事的人纵情欢乐着。
三日后,大军班师回朝,队伍中多了一乘驼轿,金色的轿身上垂着洁白的纱,掩住了里面那无瑕的身影。
燕重生下令将开战以来缴获的牛羊马匹、财帛粮食等全部归还给安月国,释放所有的俘虏,大军只带走了天宁和安月国的称臣国书。
安月国王则派出二十名使臣,连同月神宫的数名侍从,陪伴天宁前去中原。
贺兰影下令将军中数千担粮草留下,做为自己对纵火焚烧草原的赔偿,当时他一时气愤,下令焚毁了数万亩草场,后来才发现此举太过狠毒,牧区全靠草场来牧养牲畜,没了这天赐的草场,因此困饿而死的百姓恐怕比战争还多。
天宁温和而严厉地责备了他,向他说明这件事的严重危害,贺兰影后悔莫及,向燕重生请求之后,便将军中多余的粮草全部留给安月国,以助他们渡过危机。他又向燕重生支借了千两黄金,派人四处去购买粮食牲畜,补偿给受损的牧民。
安月国王接受了他的馈赠,却对他没有丝毫谢意。贺兰影悻悻地离开,一路上拚命打着自己可怜的大青马,从旁边掠过浩浩荡荡的中原大军,独自在广阔的草原上发泄着怒气。
燕重生望着他桀骛不驯的身影像流星般闪过,留下一道烟尘,暗暗叹了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贺兰影这种性子,怕是已经定型,无论经过什么挫折都不可能有多大改观了。
晚上大军驻扎,叶伦照例送上密函,燕重生打开一看,猛地站了起来,怔忡半晌,又颓然坐下,以手支额,陷入了沉思。
叶伦默默地等候着,也不催促,终于燕重生振作起来,写了回函,挥手让他出去,自己沉默地望着孤独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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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影发现燕重生一连几天都在故意避开他,甚至都没有认真看他一眼,不满起来,这天晚上大军驻扎后,他来到燕重生的寝帐,重重地把佩刀扔在几上,又自顾脱下了铠甲,稀里哗啦地扔在地上,甩掉靴子,只穿着轻便的布衣,光脚在地上转了半圈。
燕重生不动声色地望了望他,转过眼睛又去看手里拿着的一本兵书。
贺兰影大怒,走过去飞起一脚踢他手腕,燕重生沉肘让过,贺兰影下一脚又飞过来,两人顷刻间斗在一处,燕重生避了十余招,终于被逼得跳起身来应战,贺兰影大喜,加紧攻势,不过在五十多招的时候,又被击中肩井穴,半身无力,只得停下攻势,刚想转身,膝盖后面又着了一脚,痛得跪倒在地上,骂道:“混蛋!我已经认输了!”
“认输就要直说,你不吭声,就是还没认输。”燕重生淡淡地道,坐回椅上又拿起丘书。
贺兰影跳起来,龇牙裂嘴地揉了揉腿窝,叫他直言认输?哼,办不到!
见燕重生老僧入定一般盯着书,他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就解自己的衣服,片刻间已脱得一丝不挂,骄傲地挺起饱满的胸肌,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身材。
燕重生眼睛还盯着书,但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贺兰影在地上踱了几步,回头看他,正捉到了他游移的目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装什么正经,你难道不想我?”
燕重生终于抬起头来,眼光却是贺兰影不懂的复杂,半晌,叹息道:“你已经不恨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