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有些奇怪地望着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贺兰影脸上有些发热,故作镇定地道:“最近大将军很忙,好些日子没空陪我出去了,实在闷得慌,他同意我晚上跟你出去溜马,顺便多玩一会儿。”他挤了挤眼睛,调皮地道:“别告诉别人啊,我会带酒给你喝,是皇上赐给大将军的,别人可没这口福!”
小兵笑逐颜开地答应了,贺兰影又拍了拍他的肩,想再给他些赏赐,探手入怀却什么都没有,他在这里百事不管,一切都有人照料,身上从来就没有半分银子。
“嗯。”贺兰影尴尬了一下,突然想起,伸手从颈中扯下一条金链子,上头还挂着一块金牌,递给小兵,道:“这个给你。”
小兵骇然推拒,拼命摇头道:“您折煞小人了,能为贺兰将军牵马坠蹬是我天大的福气,怎么敢要您的东西!”
贺兰影见他执意不肯收,也不好勉强,将那金牌又收进怀里,笑着勉慰他几句,转身走开,还不放心,又回头叮嘱他:“不许告诉别人!”
“是,是,小的不敢。”那小兵一脸惶恐,贺兰影一笑,又道:“不然我偷将军的御酒被人发现了,连你都要挨板子!”
小兵笑了起来,快活地道:“不会的,咱们悄悄出去,再悄悄回来,保管他神不知鬼不觉!”
贺兰影大笑而去,心里非常得意。
室外狂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贺兰影难得早早回房净了身,披着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燕重生回房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在叶伦的服侍下换了便衣,坐在火盆边暖手。
“在想什么?”
贺兰影懒洋洋地回过头来看他,忽然一笑道:“快有大雪了吧,好想喝酒。”
“那还不好办,叫叶伦弄来就行。”燕重生唤叶伦进来吩咐了,不多时叶伦便送了食盒进来,两坛好酒,四样下酒的小菜,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在这边塞之地也算佳肴了。
贺兰影挑眉一笑,跳下床来走到桌边坐下,就去拿酒坛子。
“等一下。”燕重生拦住他,命叶伦再取了热水来温酒,自己拿一条布巾给贺兰影擦湿漉漉的头发,这一年来他对贺兰影的举动越来越随意,贺兰影有时觉得他婆婆妈妈得像个女人或者老头子,却也懒得理他。
叶伦垂下眼睛,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一言不发。
温好了酒,叶伦退下,燕重生给贺兰影倒了一碗酒,自己也斟满,抬眼看他,微笑道:“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能逍遥时且逍遥,谁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完蛋?”贺兰影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笑道:“所以别亏待自己。”
燕重生专注看他,贺兰影若无其事地冲他一笑,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燕重生喉头发干,低头把酒喝了,没有说话。
两人信口闲聊,频频斟饮,气氛竟是从未有过的融洽。
两大坛酒已经涓滴不剩,贺兰影醉醺醺地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燕重生面前,劈手揪住他的领子拎起来,恶狠狠地道:“今天让老子上你!”
燕重生沉默地看着他,拂开了他的手,淡淡地道:“强者为王,你现在还打不过我。”
“呸!你等着,哼,总有一天……”贺兰影嘴里叫嚣着,伸手去剥燕重生的衣服,燕重生打横抱起他,送到床上去,微笑道:“好啊,我等着呢。”
燕重生解下自己的衣服,一边挡开贺兰影乱抓的手,一边褪去他本已凌乱的衣衫,温暖的大手抚弄他泛起红晕的身体,贺兰影难耐地呻吟了两声,伸手去抱燕重生,突然燕重生眼光一冷,捉住他肩膀,问道:“那块金牌呢?”
贺兰影一怔,迷糊地望着他,身体里一波波的热浪冲击着他,伸手又缠上来,燕重生手上一紧,贺兰影痛哼一声,这才清醒一点,怒道:“链子断了,我扔在那边案子上了!”
燕重生松开他,过去找到那块牌子,结好断掉的链子,又给他挂在颈上,细看了一眼,笑道:“还剩最后一颗星了。”
贺兰影一怔,他向来把那块牌子当作奇耻大辱,从没细看过,不由得伸手摸索了一下,果然牌子上有许多细小的空洞。
燕重生握住他的手,眼光里竟是意外的温柔,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越来越热烈的吻使贺兰影体内的热流愈发沸腾,紧紧抱住了燕重生精壮的身体,如饥似渴地向他靠过去,紧紧的,不留一丝空隙……
冰冷的剑锋拍在燕重生脸上,惊醒了他,更令他震惊的是,握着剑向他微笑的,竟是贺兰影。
贺兰影的衣服已经穿妥,单手持剑,俊美的脸上满是兴奋和凶狠,完全不像片刻之前还激动得意乱情迷的那个少年。燕重生平静地望着他,并没有像贺兰影期望的那样大惊失色。
刚才两个人在床上的战况空前激烈,贺兰影非常主动,甚至第一次用嘴来抚慰燕重生的欲望,燕重生也没有让他失望,两人直做到精疲力竭才相拥而眠,燕重生仿佛累得很了,沉沉睡去,贺兰影却突然发难。
“你想走么?”燕重生的语气平稳,贺兰影却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在等着他惊怒交集、又恨又怕,为什么他竟敢如此平静?是吃准了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么?
“说吧,你想怎么死?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贺兰影满脸狞笑,眼中闪着寒光。
燕重生失笑,试着动了动身体,果然已被点了穴道——这回这小子点得倒准,而且力道刚猛,即使以燕重生的功力,没有大半个时辰是冲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