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往后再遇到这种事,你不要觉得拖累,也不要道歉。”她温声道,“错的不是你,说什么抱歉。”
这一番话对沈寒舟是极为受用的。
他似乎受到莫大的鼓舞,安静走完到正堂的路,整个人就又有了精神,又恢复了高山白雪的模样,矜贵的气质铺面而来。
此刻,黎家众人都等在正堂上。
一众人等看到沈寒舟时,表情各异,各怀心思。
只有黎修反应很大:“沈寒舟!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觊觎我的女人!你还敢杀她,你!你!”
沈寒舟蹙眉,也不解释,只安静地站在李妍身旁,一副冷漠样子。
李妍见过黎修,最初曲楼抛尸一案里,她和沈寒舟一同前去时,黎修也在三楼那间屋里。
她目光从黎家一众人脸上扫过,隐隐觉出“他们家乱七八糟事不少”的感觉了。
黎家老爷在京城做官,自家宅院死了一个金屋藏娇的女人,自是不会千里迢迢赶回来,此时坐在上座的,便是黎家的当家主母,黎修的母亲。
但她一身素衫,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反倒是她身旁同岁女子,锦衣华服,端着茶微微吹一口气,看似游刃有余,神情里还带着对众人的不满与烦躁。
这人还站着个少年郎,与黎修看起来差不多大,但气质上明显更胜一筹,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就是那股超然劲头,和坐在主位上的黎夫人要更像一些。
李妍目光打了个来回,越发觉得不仅气质像,就连长得也很像。
见她们谁也不想开口,李妍先一步问:“你说沈寒舟杀了她,你有证据么?”
黎修大概是痛失所爱,满心恨意,死死瞪着沈寒舟:“他密会应馨,推应馨入井的时候,被守在门口望风的丫鬟看到了!”
说完,振了下衣袖,手中金牌赫然呈现:“这块黎家丢失大半月的金牌,加上丫鬟口供,均能证明沈寒舟是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李妍奇道,“灭什么口?”
“哼!”黎修怒不可遏,“我黎家这块祖传金牌,乃是先皇所赠,是给我祖父致仕回家以作纪念,大半月前忽然从祠堂丢失。当时应馨有提过会不会是我刚刚结交的沈寒舟偷走了金牌,我还怒斥她竟敢揣测我的朋友。”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着李妍三人,恶狠狠道:“没想到,一群豺狼虎豹!”
李妍眸色沉了。
她上前两步,“啪”一声,一掌拍下黎修的手,冷声道:“黎少爷慎言。”
原本像是看热闹一样不开口的黎家人,此刻仿佛炸了毛。
华服女人咣当一下落下茶盏:“哪里来的野丫头,我们黎家少爷也是你能出手殴打的么?”
好一个殴打。
素衣女子咳咳的咳嗽几声,有气无力的附和道:“哪里来的,这般不知礼数。”
李妍也不气,笑看众人:“黎少爷说我豺狼虎豹,两位这般护着,我可以认为这就是黎家的待客之道么?”
“待什么客?你们就是一群贼!”黎修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