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是江湖里长大,凡人什么样,你我什么样,万事靠自己,所有的选择都要自己做。”他道,“哪次神仙也没救过我们。”
这话听起来有理有据,顺耳多了。
“但你细细回忆回忆,宋氏开国至今,就没一个活过五十的。两百四十多年,十五位皇帝,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李妍瞧着半晌不知道他说这么多是怎么个意思,完全听不出重点,“你们下毒之前是不是都得这么吟唱一段?我感觉你说这些人尽皆知的东西,都要把我唱睡着了。说重点,你说你见过求解药的那个人,那他是谁?”
这次,风欲停倒是干脆不少,他说:“当朝皇帝,宋齐。”
李妍一滞。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么?”风欲停叹口气,“……三年之前。”
他抬头回忆道:“他身体那个样子,脸色苍白如纸,从马车上下来时,手里始终捧着一盏摔碎的龙纹茶盏……”
风欲停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样的人,眼眸里没有对生的渴求,表情里全是悲痛、后悔与绝望。
他一身黑斗篷,踉跄着从马车里下来。
手中茶盏里那逢尔毒干的已经只剩最后一滴。
他就那么捧着,生怕那最后一滴洒出去。
“他来求的不是能让自己活命的仙丹,他来求的是身中此毒之人的……一线生机。”
与我无关
溪流涔涔,落花如雪。
李妍忽然想起宫宴最后,宋齐转身离开的佝偻模样。
“那毒无解么?”李妍追问。
风欲停摇摇头:“当时师父还活着,只瞧了一眼,便知那是大师兄的手笔,也知那毒世上无解。”
他叹息道:“大师兄是个真正的天才,我们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师父把他赶出去,就是因为他天赋太强,若是在蛊门这条路上走出太远,必定会惹下大祸,累及师门。”
说到这里,风欲停想了想:“我刚才和你说诅咒一事,就是想说,我确定宋氏一族,并非常人。”
李妍蹙眉。
“皇帝微服私访,在蛊门千里花谷里待了半个月,是我照顾的。你可能很难相信,他只是站在你身边,就知道你怎么想。”风欲停沉言,“不开玩笑,我试探过几次,无一失手。”
李妍的眉头更紧了。
“那个皇帝,应该能读人心。但每次他的小屋附近人多的时候,他就会大量咳血,看起来生不如死。我为了搞清楚他是真的还是装的,本来打算给他下蛊……”
“下蛊?!”李妍惊讶,“你给皇帝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