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只听见姜维磨咖啡的声音。
陆舒有点不耐烦,这个地方自她一进屋就浑身不舒服。
就像有一条冰冷的蛇在暗处吐着信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等着时机趁着她不备之时就扑上来咬住她的脖子。
她眼皮一直跳,心底不安起来,她似乎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姜维磨咖啡的声音,像是在磨着一把随时要捅向她的刀。又觉得被那罐子中的咖啡豆,就这么无声地熬磨着。
陆舒见陆振庭迟迟不来,打算起身告辞,项链的事情以后再另想办法。
这时突然门铃响了,猝不及防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江姨开了门,热情地说:“董先生来了,快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大概40多岁的男人,身材不高,穿着西装,啤酒肚微微凸起。
他常年酒桌在酒桌上应酬,一双眼睛浑浊不堪,眼中时常透露着属于商人独有的算计。
当看到陆舒时,眼睛都直了,从进屋开始就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舒,嘴角勾起,摸了摸起皮的嘴角,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他眼睛微微眯起,抬步走到陆舒面前,伸出手对陆舒说:“陆小姐,你好,久仰大名,在下董伟杰,很高兴认识你。”
陆舒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手臂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一进门就直奔陆舒这里来,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她姓陆,这似乎早有预谋。
陆舒心生警惕,没有和董伟杰握手,只是面无表情的向他点了一下头,就提着包绕过董伟杰打算离开。
董伟杰伸出手臂拦住她,说:“陆小姐这么急着走啊,还没见到陆总吧,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我经常听你父亲提起你,今天终于是见到真人了。”
经常?
呵,她一直在国外,七年都没联系过陆振庭,更别说见面了,陆振庭还记得她这个女儿?
她面色不虞,冷言道:“让开!”
“陆舒,这就是你妈妈教给你的待客之道,你的教养呢?”陆振庭从楼上走下来,几年过去他苍老了许多,鬓角处已经生出了不少的白发。
陆舒瞳孔骤缩,当年父亲冷漠又绝情的面孔与眼前这个人重合在一起。
身体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她以为再见到父亲时她会一笑置之。
可真正见到当年那个噩梦的始作俑者时,她的身体还是会控制不住的颤抖,心里的恨意如汹涌的海浪快要将她淹没。
陆振庭笑着和董伟杰握手,说:“董总,光临寒舍,还有许多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见谅。下在教女无方,方才实在是抱歉。”
董伟杰眼睛一直在陆舒身上打转,摇头道:“这是哪里的话,是我方才无意激怒了陆小姐,还请陆小姐见谅。”
赵雅琴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身边没有陆金铭跟着。
“金铭呢,让他出来见见人。”陆振庭说。
“他玩儿累了,现在睡下了。”赵雅琴走到陆振庭身边,“董总来了,请上座,就等你着开席呢。”
她又过来拉着陆舒的手,“舒舒啊,你爸爸今天有客人在,项链的事情等吃完了饭再谈。”
“来,你坐这儿。”赵雅琴把陆舒安排到董伟杰旁边坐着,陆舒内心抗拒,甩开赵雅琴的手想要离开。
陆振庭明显压制着火气,肃声道:“陆舒,先吃饭,吃了饭再谈其他的事。”
陆舒咬着牙坐下,姜维坐在最末端,没吭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赵雅琴给董伟杰倒了酒,略显讨好地说:“董总,我敬您一杯,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