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大海冷哼一声,转过头心疼的揽着她,“你啊,就是太善良了,这怎么能怪你。我们真心相爱,她不了解这样美好的感情就算了,还因为嫉妒处处为难你,可见本性就是不好的。什么守规矩,那都是她装出来骗人的。我也是瞎了眼,以前还以为她是个好妻子,呸,都是假的!想到我竟与这么个虚伪女人夫妻十几年,我都觉得恶心。”
新月登时心花怒放:“努大海你先别这么生气,也许雁姬姐姐是有什么苦衷的?”
“能有什么苦衷?”努大海冷哼,“连子女的将来都不管不顾,只追求着荣华富贵,这不就说明一切了吗。”新月似被他驳倒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努大海叹口气,“你太单纯,有些事,你不懂……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怕会脏了你的耳朵,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还误会了,才不得不说。”
“所以下次你有事可不能瞒着我了。”新月娇滴滴的说完,眼珠一转,又道,“这么说,你烦的,就是姐姐改嫁,会连累的将军府名声不好?”
努大海说起这个就直冒火:“岂止是将军府,我的名声也毁了。”那个该死的贱人,出了府还不消停,一定要破坏他和新月的没好日子,让他添堵。老天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娶了这么个毒妇。
新月忽而一笑:“这有什么难的,我倒是有个办法,说不定就能让姐姐嫁不成。”说完又似想到什么,脸都白了,低下了头看也不敢看努大海。
努大海先是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了新月话里的意思,真是喜出望外,半点也没看出新月的不对劲,抓着她的肩膀惊喜问道:“月牙儿,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吗?”
新月脸上不见半点血色,吱吱呜呜地不敢看努大海:“没、没有,你都想不到办法,我怎么能想到呢。你听错了……”
这下努大海看出不对了:“月牙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才你明明说有办法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新月忽然转过身不看他,惊慌不定道:“你就不要问了,我刚才那只是一时糊涂了,才说出那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还是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新月这么明显的心虚,努大海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会看不出来,强硬地扳过她的身子,他直勾勾得看着她,“月牙儿,要是雁姬这次真的出嫁了,我的脸面就真的荡然无存了。不管你在顾虑什么,把你的办法告诉我,好不好?”
他说的可怜,新月自己也有些小心思,当即为难道:“可是,可是,这个主意实在有些阴损,要真做了,怕会伤了姐姐的名声,以后,怕再不能嫁了不说,少不得还得被人指指点点。”又急得满头大汗直冒,“我刚才也是突然想起的以前下人们说起的外面一个夫人的手段,恰好有些用处,却没想到里面的深意。努大海,我不是有意说出来害姐姐的,你要相信我。”
努大海当然不会怀疑:“月牙儿,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你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害人。”见新月松了口气,又急忙追问道,“只是那到底是什么主意,你还没告诉我呢。”
“其实努大海,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的。”新月明显不想再提这个,撒娇地看着他,“要是姐姐知道我们对她这样,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的,我额娘在的时候也说,这主意,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呢。”
正人君子?努大海在战场十几年,什么偷袭刺杀的没干过,还讲究这个,对新月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但他怕吓到单纯的新月,还是耐着性子哄道:“月牙儿你是一心为雁姬着想,可你也要看看雁姬是怎么做的。她现在这是把我的脸往脚底下踩呢。你不忍心看她倒霉,难道就忍心看着我遭殃?”
“怎么可能?!”新月惊呼一声,“你对我,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失去你,我的生命将是一片荒芜,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我会怎么样。”
“那你就告诉我,你有什么主意,好不好?”努大海的视线对上她,急切问道。
视线交汇了好一会儿,新月终于败下阵来:“为了你,哪怕是十八层地狱,我也义无反顾,虽然对不起雁姬姐姐,但我也只能来生给她当牛做马地偿还了。”顿了顿,看着努大海道,“我也是宗亲,我在王府长大,对宗亲里的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宗亲、哪怕是最低微的庶子要娶妻,那女子也要是出身八旗,身价清白的。雁姬虽然和离,但到底是八旗贵姓瓜尔佳氏,名声也不错,这才能嫁给那统领。但要是她名声不好……外面多的是八旗贵女想要加入宗室呢。”
努大海明白了:“所以,我们只要毁了雁姬的名声,就能阻止这桩婚事了,是不是?”新月点点头,他登时就笑了,“好好好,这个主意好,我倒要看看,一旦雁姬名声败坏,宗室还会不会要这么个女人!”
他说得很是兴奋,新月看着,嘴角不可抑制地就要往上翘。十几年夫妻又如何,雁姬,现在的努大海,只是我的,只爱我一个人!努力克制着想笑的冲动,新月很是哀伤地说道:“可我们要真在外面散播谣言,说雁姬姐姐怎么不慈不孝,有失妇德,对雁姬姐姐来说,未免太残忍。没了名节以后,雁姬姐姐要想再找一个人相守,就难了。”
努大海挥挥手,根本不在意:“这话怎么说的。她一天是我努大海的妻子,到底也都是我的。就算我现在不要她了,和离了,为我守着,也是她一个女人该做的。当今皇上推行汉学也好多年了,雁姬也该守着这道理才对。她本来就不该想要再嫁。现在是她不仁在先,又怎么能怪我们不义?毁了她的名声,正好让她一个人在家好好反省反省,以后少给我做这些出离的事来烦我。”随即又琢磨着该给雁姬编排些什么罪名,“在家时对老夫人横眉竖眼的,不孝,对两个孩子又打又骂,不慈,对你行为狠毒,不仁不义,善妒,对我大呼小叫,失德。和离出府才几个月,就巴巴地上去攀高枝,□无耻。珞琳上门劝诫,不但不接受,反而把女儿赶出家门,恶毒残忍……”他一样一样数来,竟说得雁姬没有半点好,最后还总结了一句,“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才以为她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