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塔珠,你口中究竟几句真,几句假?
当日大牢之中所言,可是真话?
你我育有一子,如何还有分离的道理?”
塔珠气得头脑发昏,不想再同他多言,抱着肚子,翻了个身,再不说话。
萧虢满腔怒意无处发泄,可是眼前之人有孕在身,惊动不得。
他坐在塌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见塔珠一动不动,冷声道:
“再过一段时间,等边境戒备松懈,我便带你南下。”
塔珠没有回答。
数月之间,丹鞑边界戒备不松反而日渐森严。
若是仅齐威,萧虢二人带骑兵闯关,犹有胜算,可加上身子沉重的塔珠,绝无可能。
这一天空中乌云蔽日,大雨将倾。
塔珠走到屋外,仰头一望,见沉沉叠叠的云影中,似有飞鹰而过。
萧虢随之望去,凝神细看,一只白头黑鹰忽而俯冲而来,发出一声尖利的鹰啸。
“是你的鹰?”
他瞪向塔珠,“这又是你的计谋?”
塔珠见他眼神锐利,发笑道:
“你不信我?”
她顿觉一切索然无味:
“我难再信你,你也难再信我。”
她仰头一望,又见数只黑鹰盘旋:
“这是我哥哥的鹰,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得走了,再晚半刻,你就走不了了。”
一旁的齐威大惊道:
“三皇子,事不宜迟,我们走罢!”
萧虢拉住塔珠:
“走,随我走,上马去。”
塔珠的肚子隆得像口倒扣的大锅,她的脚肿了好些时日,根本不能策马疾行,更莫提冲破关隘。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萧虢,坚决道:
“萧虢,我不会和你走得,带上我,你也走不了,来得人既是我哥哥,便不会为难我,你自己走罢!”
空中闪过一道青雷,远处马蹄声如雨。
齐威扯过萧虢:
“三皇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扫过一眼,原地立着的塔珠,又劝,“来日方长,总有相见之日。”
塔珠又看了一眼萧虢:
“你快走罢!
再不走,若是再被抓住,少不得要掉一层皮。”
她说完,自顾自地转身要进屋,“要下雨了,我再睡一会儿。”
萧虢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臂,将她人扯得转过半圈,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
“你等我,过段时日,我回来接你!”
塔珠哈哈大笑:
“好啊,萧虎。”
萧虢见她笑容刺目,心知她根本不信,可是眼下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容他细说了。
“你等我。”
他只能重复道。
马蹄声愈近,萧虢翻身上马,见塔珠人已经走回了屋中,再望不见。
策马往垤城关隘疾行,他和齐威,加上二十骑兵,雨幕渐大,厮杀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