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崔氏让人送了两套新衣裙来。
来人是崔氏身边的柳嬷嬷,她笑得一脸温和,“后日是荣信侯府的满月宴,夫人想着带表小姐一块去,表小姐也去与同龄的千金说说话,交交朋友。”
当日,武宁侯夫妇携带着萧锦瑟和子书岁,前往荣信侯府。
子书岁穿着崔氏送的浅蓝色齐腰襦裙,外头还裹着件厚厚的雪白大氅。
子书岁与萧锦瑟乘坐一驾马车,上马车时,萧锦瑟的略带震惊的视线在子书岁的身上打转——
“冬日都没到,你穿这么多不怕被笑话吗?”
闻言,子书岁掩着面咳嗽几声,说话也柔弱无力,“这几日寒气重,我畏寒得很。”
萧锦瑟无言,见她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便自觉地与她分开了些距离。
“表姐,这荣信侯府摆的满月宴,是荣信侯的孙子吗?”子书岁问道,满脸的虚心求教。
萧锦瑟被她的话惊到,瞪了她一眼,“荣信侯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你待会儿可不要瞎说。”
“儿子?听说荣信侯都年近半百了,现在才有儿子吗?”子书岁“诧异”地看着萧锦瑟。
萧锦瑟对她的无知十分不屑,冷哼一声,“荣信侯与夫人恩爱,不曾纳妾,自夫人生下令宜后身子有损,这些年才无所出,去岁调理好了这才有了小公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令人感动。”
子书岁淡淡说着,一边掀开车帘。
京城内以北为贵,北有九坊,住的都是皇亲、勋贵。
东为富,东有九坊,住的都是朝廷新贵或是普通世族。
南为民,南有八坊十六巷,住的都是京城百姓或是商贾。
西为氓,西有九巷四窟,鱼龙混杂,住的是外来者和无房流民,是一些贵人口中的贱民。
武宁侯府与荣信侯府隔得不远,因为都在北九坊,只差两条街,不一会儿便到了。
今日,气派辉煌的荣信侯府门庭若市,荣信侯在朝中虽权势不大,根基不深,却深得皇恩,连侯府匾额都是圣上亲提。
子书岁跟在崔氏身后,步入侯府大门。
按规矩,武宁侯要留在前院男宾席,而崔氏则带着两个小姑娘去了后院。
萧锦瑟急着要与小姐妹们相聚,在崔氏的明示下,萧锦瑟不得不带着子书岁一同去找小姐妹们。
凉亭下,几位千金贵女正在聊时下最流行的口脂。
黄裙少女远远瞧见萧锦瑟带着个穿得厚重的少女走来,高声调侃道:“锦瑟,听令宜说你家新来了位表妹,方才我们还在打赌,你会不会带表妹来呢。”
萧锦瑟一脸晦气,“你以为我想,”而后又看向假笑着的沈令宜,“令宜,今日能看见你的弟弟吗?”
沈令宜今日打扮得婉约端庄,想也没想便婉拒了,“今日风大,朗儿不好见风。”
沈朗的满月宴,沈朗都不出来,可见沈家有多宝贝这唯一的男丁了。
千金们笑着聊起其他事,萧锦瑟很快便融入了进去。
子书岁柔弱地寻了处坐下,也不与她们搭话,甚至连笑意都没有,时不时地还重重地掩面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