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岁正要应，先前那位出言嘲讽的黄裙少女却先出了声——
“四小姐当真要与她一个寄人篱下、清白有损的姑娘同行？”
黄裙少女的话音落下，沈令宜的嘴角便轻轻勾起。
身边人愿意强出头，做些沈令宜不愿做的事，那是再好不过的，如此也不损沈令宜自己的清高名声。
子书岁犹如被伤到了一般，面露忧色，“这位姑娘，从方才起你便出言针对我，我不与你计较，可你为何又出此恶言？即便身为侯府丫鬟，也不能总是管教客人吧？”
说着，子书岁拿着手帕又轻轻咳嗽起来。
雪白的大氅都随着她的动作而抖动。
“什么侯府丫鬟？！”黄裙少女急的跳脚，“我乃太子府少詹士之女姜玉！你休得胡言！”
子书岁“震惊”地抬头，“什么？”
“戚小姐，阿玉并非有意要指教你什么，况且你一人上京是事实，也并不是阿玉构陷于你，”沈令宜叹惋一声，似无奈，“你又何必这般羞辱人呢？尊卑有别，并非几句口舌之争就能改变的。”
“沈小姐也觉得我卑贱吗？”子书岁愁道。
沈令宜不语。
却听子书岁苦笑了一声，弱弱地开口，“可我的母亲也是萧氏之女，皇后娘娘也是我母亲的堂姐啊……我竟到了让你们嫌弃的地步？”
她面色惨白，泪水于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而姜玉和沈令宜听了，皆是面色一变。
只因她们也忘了，面前的少女还能与皇后娘娘攀上关系。
子书岁忍着泪意，看向沈令宜，“沈小姐高贵，自是与我不同的，恕我无知问一句，令堂出自大燕五大世族中的哪一族？”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骤变。
沈令宜仿佛是被戳到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爽快的笑声从子书岁身后响起，嵇姒雪随意地说道：“戚小姐误会了，荣信侯夫人并非世族、官宦出身。”
“啊？”子书岁再次“震惊”地看向沈令宜，“那，这，还嫌弃我？”
“戚、岁！”沈令宜咬牙切齿，淑女形象实在扮不下去，头一回叫出了名字。
那些依附于沈令宜的千金，身份地位还不如沈令宜，例如姜玉之流，着急找补道：“荣信侯与夫人伉俪情深，根本不在乎身份，戚岁你莫要太市侩了。”
子书岁无语极了，这会儿，又听沈令宜道——
“戚岁，今日之事，我定会告知武宁侯夫人！”
语毕，子书岁露出害怕的神情，身子摇了摇，差点倒在嵇姒雪身上，“我不知做错了何事，沈小姐为何要如此针对，我……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沈令宜要去请崔氏之时，子书岁委屈地将脸捂在大氅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一副要昏厥的模样，“唔！”
下一瞬，在众目睽睽之下，喷出一口鲜血——
彼时沈令宜气得不行，又距离子书岁最近，猝不及防地被那鲜红色的血糊了一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