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八年前的那次对话,是子书岁作为沈永安,最后一次与他说话。
后来公主府落难,她日日期盼太子哥哥会来替她做主,即便在牢狱中被打,可每每听到脚步声,她仍会抬头看看,是不是哥哥来救她了。
可惜没有,一次也没有。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她就明白了,他要装病,他要自保。
她不怪哥哥,只是明白了那句皇家亲缘淡薄,哥哥也没有义务为她担风险。
他只想自保,可她却无力自保,于是只能被放弃,成为芸芸众生之中,平凡又不起眼的那个。
他很不受宠吗?你很关心吗?
回忆只是几瞬息的事情,子书岁抬头时,萧必安还在看着她,等她回答。
她将眸中的悲凉尽数化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戚岁自然是没有见过子书扶暨的。
子书岁尚不知是自己的梦话让萧必安有此一问,她只知道子书扶暨装病这事,或许连身为太子外戚的武宁侯府都不知太子是装病。
毕竟子书扶暨说过的,亲缘淡薄。
子书岁有些疑问,“太子的马车质量为何那么差?他很不受宠吗?”
照理说,子书扶暨经过那些年的装病,和如今的“稍有起色”,应该能让皇帝放下疑心了。
即便是定阳的探子也说过,太子如今在朝中虽然十足的话语权,但一两成还是有的,基本的尊重也还是有的,毕竟皇帝这么多年也没有换太子。
萧必安原本见她摇头,神色还缓和了些,一听她又问出大逆不道的话,顿时皱起眉头,“你很关心吗?”
“也不是,”子书岁认真地看着他,“只是有些好奇。”
萧必安眼神不离她的眸子,仿佛是为了看清她眼底的情绪,“太子要选妃,你若是想,可以让皇后给个良娣的位置。”
他是为了试探她的心思。
闻言,子书岁却一副大为震撼的模样,她震惊得瞪圆了眼睛,“表哥往后莫要这样说了!”
“我可不给人为妾的,即便太子也不行。”
她一本正经地告知他,没想到萧必安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他沉着嗓音,幽幽道:“太子妃,你是不可能的。”
子书岁无语住了,“表哥觉得我长得如何?”
萧必安皱了皱眉,觉得她应该是吃饱了,于是没有商量就起身,朝门外走去。
子书岁小步子跟上,追问,“如何?”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远侍卫早就结完了账。
“如何?”
她一直问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