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岁的孩子为了家里几口粮从军征战,一箭穿心,一刀割破脖子,都是好的,那些活活烧死时的惨叫声你应该一辈子都很难听到。”
“那些人中有的瞎了眼,有的断了胳膊断了腿,有的死成两截,有的明明能活却没时间救,硬是捱到死,死前口中还喊着我怕、我不想死。”
“外邦入侵,守住了,满地便都是这些有父母在家的孩子和那些有妻儿在家的父亲的尸首,没守住,老、幼、男人先遭虐杀,后无辜妇人受尽屈辱再被一一杀尽。”
王芊在袍子下偷偷擦泪哽咽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转移注意力呗,回去喝碗甜汤,沐浴早些休息,明日醒来定比今日坚强几分。”
“明日我要将状纸递交大理寺。”王芊的声音忽然坚定,“我一定要告他。”
“行,我帮你。”
“太子是你表兄。”
“我烦他。”
空寂无人的宫巷里,一声极小的谢谢落入谢辞的耳中。
行至宫门外,竹栎靠在树下等着昏昏欲睡。
谢辞走过去轻踹一脚,竹栎惊醒从地上弹了起来。
假使错的是我,你会帮谁?
“将军?这是谁啊?寿宴结束了?侯爷和夫人呢?”
“去驾车。”
“我们不是骑马来的吗?”
不久
竹栎震惊地看着谢辞将侯府马车旁的车夫和小厮赶走,震惊地被迫驾车送谢辞去最近的成衣店。
“将军,您有没有想过侯爷和夫人离宫后该怎么回府呢?”
“骑马呗,马不在树上拴着呢吗。”
竹栎嘴角一抽:“夫人会骑马?”
“那就走路,话真多,快点。”
到了成衣店早已关门,谢辞愣把门撬开拿了一套衣服留下银两,又将门封好。
竹栎叹口气,对于自家主子能做出什么事他都不觉得离谱,因为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将军,您带出宫的马车里那位是谁啊?”竹栎突然瞪大眼睛,“该不会是宫女?那可是大罪啊将军,您快把人送回去吧。”
“想什么呢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脑子?是王家二小姐不小心掉湖里了。”
“确定不是您推的?”
“滚。”
“哦。”
折腾一通总算是把王芊平安送回府上,谢辞命竹栎驾马车返回宫门外候着,自己步行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