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见到萧福果父子和耶律寅娘的表演,心中有数。
他推测,萧福果不但箭术高明,而且也会作诗,文采不凡,可能还学兵书战策。
就在今晚,萧福果去西园邀请自已赴宴,看到西园门口的一副新对联,当时做了一个动作。
他当时的动作是…摇头。
摇头的同时,神色不以为然,却又欲言又止。
以李桓警察的观察,萧福果当时的神态,显然是觉得那副新对联有问题。
推理其心理,可能当时是想指出新对联的毛病,让人撕下来。
可考虑到自已或者其他人在场,他还是忍住了。
此人在自已家中如此藏拙,那就说明,府中有奸细,是政敌甚至朝廷的奸细。
否则,萧福果根本没有必要,在自已的家中,如此苦心孤诣的藏拙自贬。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酒囊饭袋。
这奸细潜伏在石抹府,暗中监视萧家父子。萧明安平时在外忙于军务,很少在家,那奸细只能主要监视萧福果。
这是最合理的案情推理。
后来,李桓看了那幅新对联,发现的确有问题。那对联乍一看很不错,可是意境有违和之处。
但是,若是没有一定文才之人,也无法发现问题。
这说明什么?说明萧福果很可能文采不俗。
今晚他故意作打油诗,估计也是委屈了他。
李桓想到这里,却听耶律寅娘面带微笑的吟道:
“二月入长安,唐阙知何年。不见黍离叹,因有太平天。”
这虽然是粉饰太平、吹捧朝廷的赞歌,可用典恰到好处,意境也比较高,水平尚可。
在这个场合,已经算是佳作了。
更难得的是,耶律寅娘虽然是女子,这首诗却毫无脂粉香闺气。
“好!”石抹明安很满意的点头,“这才算诗。鹤鸣先生,俺外女此诗如何?”
李俊民虽然不喜欢这种粉饰太平、阿谀朝廷的谄媚之作,但也承认,耶律寅娘这首诗,还算不错了。
“可矣。”李俊民评价了两个字,便惜语如金。
石抹明安知他心思,也是暗自一笑。
他当然知道,外女作诗歌颂大金,也是言不由衷,只是做戏罢了。
李桓听到耶律寅娘的诗,不禁暗自点头。
很不错了。
虽然是踩大唐,捧大金,可言辞婉转,用意曲折,难得的是并不俗白。
李孝真等人听到耶律寅娘的诗,不由相视苦笑。
看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彩头还是要落到耶律娘子手里啊。
他们的诗,怕是很难超过耶律娘子。
至于四郎…和他们差不多啊。
“节帅,小人不会作诗,只能献丑了。”郭仲元站起来说道。
石抹明安颔首微笑,“本帅等你多时了,且看你有何佳作。”
郭仲元来回踱步,看着明月,又看看北方,缓缓吟道:
“明月照八水,八水饶长安。长安多壮士,壮士向狼烟。狼烟起朔北,朔北有阴山。阴山见胡马,胡马望萧关。”
他语气铿锵,字字如刀,犹如金戈铁马。众人听到这首诗,顿时感到沉郁悲壮的豪气,喷薄而出。
此诗虽然简单易懂,却顶针到底,不因俗白而失色。就算不懂诗的人,听着也觉得好。
李桓眉头一跳,原本胜券在握的心思,顿时动摇起来。这个郭仲元,诗才还真不赖,超出了自已的意料。
明知此人将来会名载史册,不敢小觑,却还是低估他了啊。
云裳蛾眉一皱,不禁有点紧张。
李桓,悬了!
耶律寅娘轻摇螓首,已经没有得到彩头的心思。郭仲元这一首,比她的要强,她自已都承认。
众人一起看向郭仲元,很多人都是敬佩不已。
箭术高明,诗词也不赖。一个文武双全的评语,再也跑不掉了。
李孝真等三人面面相觑,都是神色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