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东西是谁偷的?如果钟臻真的是个惯偷,他满可以脱了衣服再以透明体去行窃,为什么自从你走了以后,训练营就再也没有出过盗窃事件?”
“年轻人,栽赃嫁祸也得有点实际依据,单靠主观臆断的话,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小偷。”
“我有没有栽赃,从你接起电话,听到钟臻这个名字时昭然若揭了。我们确实没有证据,但我相信联盟是有的,否则不会以你为刀,把钟臻逼到花房,做着一份毫无威胁的工作。我只是想知道,联盟为什么会出手,这背后的原因跟我的爱人有什么关系?”
“胡扯,”时隙也逐渐冷静,“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你不会找到任何破绽。”
“那你就尽快通过钟臻提出的建交申请。”
嘟嘟嘟——对方切断,听筒里传出忙音。
商旻深将电话狠狠丢在桌上,“操!”
。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时,联盟内网突然布了一则视频,主人公是三位穿着统一制服的男性。
其中的两名职员是a1pha,一名是beta,没人手里举着一张写着“对不起”的纸,痛哭流涕地对钟臻表达歉意。
“因为我们的骄傲自大,任性妄为,给钟臻,以及目前在联盟就职的众多外星同僚带来了伤害与阴影,我们在此向你们表达歉意,并愿意接受你们提出的合法合规的一切惩罚。希望能得到你们,尤其是钟臻的原谅。也希望大家今后能够多多监督我们,并且以为我们为戒,友善对待同事,平等对待他人。”
不知道钟臻来没来得及看到这条视频,钟臻的花房工作其实并不轻松。
下班后,商旻深先去花房找钟臻,钟臻正在给巨型盆栽擦拭叶片。
见他来,钟臻朝着他挥了挥清洁布,“我看到视频了,谢谢。”
“不用跟我道谢,我们早该这么做了。”商旻深抱歉地抠了抠脖子。
“那也还是谢谢你,你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这句话大概是他笑着说的,商旻深轻松捕捉到他声音里感染着笑意的尾音。
像支精致的钩子,商旻深的双耳是甘愿上钩的鱼。
缓了缓,他从工作台下拉出张高脚凳,坐了上去,手指抚弄着鲜切玫瑰的花瓣。
“钟臻,”商旻深缓缓张口,“你还记得你在联盟军训练营里遇到的教官吗?有个叫时隙的。”
钟臻转过身,两只手下意识揉搓着清洁布,“记得,怎么了?”
“他……其实犯了个错,可能伤害了你。”
愣了一阵,钟臻转回去,继续擦拭叶片,“都过去好久了,你要是不说,我就要把他忘了。”
“不过,是什么错啊?”
商旻深揉着脖子,反复咀嚼着等会儿要说的话,“时教官的儿子在两年前查出了急性白血病,这种病的病期很长,需要很大的人力和资金投入。”
“当时他只是一位小教官,工资收入不高,很难负担那么高额的医药费,所以,他就开始在学员宿舍里偷东西。”
“最开始是现金,没人现,于是他就开始偷一些值钱的物件,手表、手机、相机、项链……很多很多。后来警察来了,查了一圈现是他,所以给了他处分。联盟军高层体谅他需要钱给儿子治病,不想给他的简历抹黑,就让他全部交赃后,以“主动离职”的理由开除了他。”
钟臻的动作不停,擦完了棕榈树,又去擦龟背竹,“我知道啊,他就是小偷。”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学员受训休息都在一起,肯定不可能是他们;那段时间时教官总是请假出营,还老愁眉不展的,我就猜他的家里估计出了什么事,”钟臻的语很慢,并不纠结,也或许早就过了纠结和怨恨的那股劲儿了,心态已经释然,“我猜到是他,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教官离营的那天,只有我去送他了。我一路把他送到了大门口,就是在等他回头,跟我说一句抱歉,哪怕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给我打打气也好,可是他没有。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上车走了。” 一双胳膊忽然从后拥抱了他,钟臻淡然笑着,拍了拍商旻深的手,“叶子上的灰都要飞到你的衣服上啦。”
商旻深一动不动,紧紧抱着他,“钟臻,你真的很好,很善良。”
“你也很好。”钟臻的脸颊开始升温。
商旻深把脸贴在钟臻的背上,声音闷闷的,“你是用什么表情说的这句话啊?笑着的,还是一脸惋惜的?”
“有什么含义吗?”
“当然啦,如果你是笑着的,代表你认为我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如果你一脸惋惜,代表你觉得我很好,但是没有那么好……”商旻深有些苦恼,“我看不到你,所以也看不到你的表情。”
“你想看到我吗?”钟臻问。
“当然!”商旻深答得不假思索。
“好吧。”钟臻抓着商旻深的手腕,让他松开自己,然后一件一件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起初商旻深没反应过来,等真正意识到正在生的事情的时候,钟臻身上的全部衣物已经被叠好放在桌子上了。
钟臻……消失了。
略感慌乱,商旻深懵懵问:“你在干嘛?”
“我想让你看到我,看到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