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他的云朵突然消散,他猛地从云端跌下来,重重砸在一堆书本里,耳边是继母和父亲的教诲,还有来自弟弟和同学的嘲笑声。
“半只耳朵都没了,难怪听力差!”,“穿得也那么老土,看起来臭烘烘的。”
虽然都是旧衣服,那他也洗过好多遍了,不可能臭呀!
商旻深抓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凑到鼻子边上用力地闻,“不臭呀!明明想想的,有香草冰淇淋的味道呢,不信你们闻闻……”
香草冰淇淋……
钟臻忽然来到他面前,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燕尾服,长长的卷经过精致打理,像某个来自异国的王子。
视线相交,商旻深惊觉,“你,你能看到我了?你的视力恢复啦?”
“你为什么骗我?”钟臻却眯起眼睛,狠狠瞪着他,“你明明不是詹一诺!你把我的未婚妻藏到哪里去了,你这个虚荣卑鄙的绑架犯!”
“我没有,我没有绑架他,是詹一诺他……”
“他怎么了?”钟臻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他可是犬族家里的独生子,从小在欧洲长大,跟我也算门当户对!”
是,是这样没错。
你们很般配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你说话呀!”钟臻声音狠,“心虚了吧,哑口无言了吧,骗子,总是用一点小恩小惠让我心软。”
那条打折款的红色围巾被丢到商旻深的脸上,他手里的柔软羊绒围巾被扯走了,钟臻一脸嫌弃地将他丢在一边,“恶心!”
商旻深反应了一阵,再抬头时钟臻已经离开了。
他慌了,没头没脑地到处找钟臻,希望能再为自己辩解两句。
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非常抱歉我骗了你,以后绝对不会了,能不能别觉得我恶心?
能不能别觉得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很恶心?
这已经是我拥有记忆以来,度过得最开心的两天了。
毫无头绪地跑着,他突然来到了一块格外明亮的地方。
而钟臻就坐在所有光亮的中心,身前摆着一架钢琴。
商旻深揉揉眼睛,这才现自己正站在舞台的边缘,底下黑压压的,全部都是窸窣交谈着的观众。
交谈声越来越大,忽然从底下传出一声呼喊:“弹啊!”
“快弹啊!”
“你倒是弹啊!”
“我们要退票!”
“退票!退票!退票!”
抗议声此起彼伏,商旻深都为钟臻捏了一把汗。
咚——两只修长的手重重砸在琴键上,出巨大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