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跟着护士换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隔离衣,并戴上了口罩。
只露出一双锐利深沉的眼眸。
祝卿安还处在昏迷当中,口鼻上还戴着氧气管,原本就没有多少肉肉的小脸上此时只是过了短短几个小时,就看着又瘦削了不少。
苍白近乎透明的指尖上夹着氧饱和探头,一旁的机器上有规律的发出“滴滴”声。
在寂静空旷的病房里,清脆的声音像是一把小小尖头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人的心脏上,想逃离但没法动弹,只能任由酸涩和痉挛似的疼痛满布全身。
季宴礼放轻了动作,坐在一边,垂眸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只有“滴滴”的响声在告诉季宴礼,祝卿安没事,只是睡着了。
充满力量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比自己的手要小一半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季宴礼的心跳慢了半拍。
“卿卿,快快好起来。”
……
时间一到,护士就来摁铃提醒他了。
季宴礼放下柔软葱白的手,弯腰给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盖好被子,沉默地多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将隔离服脱下来,季宴礼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程泽拿着手机递给他。
“总裁。”
“谁打的?”
季宴礼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在医院vi休息室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此时外面已经深更露重,喧哗吵闹不停的医院也寂静了下来。
程泽以为季宴礼还会回去,车子都备好了,结果被通知说不回去了。
祝卿安受伤昏迷,祝连山连夜赶过来,以及安娜那边的事,单拿出来一件都够让人头疼的。
“都有。”
程泽只能这么说。
季宴礼接过手机,还没打开看一眼,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紧接着就是手机来电震动的声音。
来电显示是赵与行打来的。
应该是现在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才抽出空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祝卿安的情况。
“喂。”
“小安现在怎么样了?”
赵与行忙活了一夜,现在是身心俱疲,身体告诉他想睡觉,但是大脑却一直却于高速运转的状态中,疲惫是疲惫,心烦也心累。
他上前打开房间的窗户,吹着海风醒醒神。
“已经脱离危险了,明天就能醒。”
赵与行“嗯”了一声,沉吟一声又问:“祝连山他们已经到了,应该联系你了吧?”
季宴礼能猜到刚才给自己打电话里的人必定有祝连山。
“联系我也没用。”
季宴礼毫不在意地说,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赵与行被噎了一下,颇为头疼地道:“联系你没用,那联系祝卿安呢?你也说了她明天才醒,可想而知她受伤多严重。”
作为一个男人,必定不会把自己的妻子给推出去挡抢,更何况她还是受害者,没有给季宴礼当“替罪羊”的道理。
季宴礼不赞同地抿唇,食指百无聊赖般地敲了敲桌面,发出清晰沉闷地“咚咚”声。
程泽知道,这是季宴礼不高兴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