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静静地看着镜中的飞星,半晌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飞星从她幽深的眼中觉察出了一丝寒意。
她伴太后多年,自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6晗蕊太像6大人了,她舍不得。
“那日奴才前去刺杀漪兰,似乎是不小心叫6晗蕊看见了,也许看得不够真切,从昨天到今天,她都在试探奴才,想要看看奴才手上这道伤痕。”
飞星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右手的衣袖,那是一道刀痕:“那日在辛者库,6漪兰反抗时划下的……”
太后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去,又伸手取过桌上的佛珠,缓缓转动起来,飞星是她的心腹,若是出了事,她这个做主子的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
“你帮哀家梳头吧。”太后将佛珠放回去,端正地坐好。
飞星心事重重地拿起木梳为她梳头,她梳头的手法极为熟练与温柔,就像她杀人时的刀法一样,不会叫被杀之人有过多的痛苦。
她熟练地盘起,将步摇簪花佩上,然后再取过一面铜镜,让太后前后看看。
“不错……”太后轻轻点头,转而又说道,“6晗蕊如今已无依靠,单凭她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毕岚不会说话,谁会相信6晗蕊的一面之词?”
果然是想留她一命……可6大人生前留下的几个锦囊之一,在清扫朝廷内外势力之前,要斩草除根的就是6氏一族。
6漪兰与6晗蕊若是平平安安本本分分地做宫奴也就罢了,兴许还能活着,
但两年的时间里,一个沦为安平侯毕岚的玩物,一个叫皇上日夜魂牵梦萦……哪怕是6大人在世,也断断留不得她了。
安平侯是留不得的,他太懦弱,一张口就把太后抖出来,幸亏宗人府有自己人。
可是这6晗蕊……
“恕奴才直言,全天下都不信6晗蕊的一面之词也无妨,只要皇上相信。”
太后突然笑了起来,看着飞星道:“你也是看着皇帝长大的,还是不懂他,毕岚身为皇室宗族却为李炽马是瞻,皇帝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彻底惩治他的由头。”
飞星这才想起还有这一遭,她眼下把心思都放在6晗蕊身上,可她还是有些不懂:“皇上相不相信6晗蕊与毕岚又有什么关系?”
太后起身,身上的凤凰朝日的金线刺绣闪烁锋芒。
“一切阻拦皇帝的,他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他相信6晗蕊又如何?他相信是哀家杀死这些人又如何?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哀家是为了他。”
飞星不再多言,太后既然决意如此,便是谁都更改不了的。
慈宁宫外,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进了慈宁宫,手里还小心地揣着一个白玉瓷瓶,宫女进来通报说是梅苑出了大事。
太后抬起手,轻轻叹了一声:“能有什么天大的事?看把你们一个个吓的。”
飞星伸手扶住她,缓缓地往正殿而去。
一个小太监抖抖索索地跪在殿中央,见太后过来,忙跪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将白瓷瓶奉上。
飞星接过看了看,对太后说道:“是梅苑采来的雪水,奴才这就让宫女煎茶去。”
太后微微颔,这才看着那个小太监,问他:“今日是谁去采的雪水?”
“是晗蕊姑娘……她不巧碰上安平侯的老夫人暴毙于宫道上,被收押于慎刑司,她叫奴才将这雪水快快给您送来,免得误了太后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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