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大勇已经要惊恐地忏悔自已的罪孽了!
子女村便是这样,私下里怎样都好,什么忌讳都没有。唯有供桌上的这些瓷娃娃,不容冒犯。
但今天,大勇的心情或许有点紧张,但没有任何恐惧。
不是失去了敬畏之心,而是突然间明白了,他需要敬畏的,或许是其他东西。
大勇小声道:“感谢你们的庇佑。但我想,你们也已经厌倦这里了吧。我会帮助你们解脱。”
然后,他就站起身,试图将这些瓷娃娃都从供桌上拿下来,但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瓷娃娃就在那儿,纹丝不动。
反倒是那些瓷娃娃看着大勇的眼神,似乎变了,带了点森然冷意,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那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带走的东西!
之前某个瓷娃娃能碎裂,也不是啥正常现象。
大勇担心这样下去,会将村长他们的注意力都拉过来。
于是,他咬咬牙、狠狠心,将整张供桌扛起就走。
这上面的瓷娃娃不是怎么晃都晃不下来吗?那整桌搬走,也不用担心路上出啥问题吧?
大勇很顺利地就将供桌扛了起来,脚步矫健的沿着小路,准备摸黑回诊所。
一路上,他听到了村子里的各种喧闹声,但他心无旁骛,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
走着走着,大勇就感觉肩上变得越来越重。
好像他扛着的,不是一张供桌,上面摆着的,也不是如同玩具般的瓷娃娃,而是真正的一个个血肉之躯。
但大勇嘿咻一声,肌肉爆起,血气激发,脚步反而变得更快了!
就在大勇要走出村子的地界时,桌案上的瓷娃娃们开始晃动起来。
之前大勇怎么掰,都无法将它们从供桌上拿下来,仿佛只是他自已的错觉。
至少此时的瓷娃娃,就是没啥重量的玩具。
大勇稍微晃动一下角度,它们就跟着晃来晃去,差点直接掉在地上。
本来,它们被死死地与这个村子绑定在了一起。
可现在,因为整张供桌在远离子女村,这种绑定关系就出现了松动。
大勇一看,这感情好啊!
他扛着供桌也是很累的呢。
大勇就先将供桌放了下来,然后将外套一脱,把所有的瓷娃娃都扫进了衣服里。
他就直接将衣服当成了包裹,往肩上一丢,把空着的桌子往旁边一踹,就大踏步的继续往诊所方向走去。
也就是在这时,风云突变!
村长,哦不,准确的说是所有子女村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变化!
来自祠堂的【庇佑】要没了!
子女村的根子要没了!
它们好像在嬉笑着与他们告别!
“不!绝不——”
如果说,第一个瓷娃娃碎裂,代表着断子。
那么,现在这些羁绊的消失,则彻底代表了绝孙!
子女村,将会再无翻身的余地!
谁都没有想到,祠堂里的那些瓷娃娃会被带走。
村长很快就想通了一切:他们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刚从林逸的诊所回来的大勇就在里面。
这一切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好好好,大勇那个仔,倒是长本事了!
怒气让村长整个人像气球似的鼓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干瘦的老头子,现在整个人鼓胀成了巨兽,怎么看怎么诡异。
但,他本人对此毫不在意,只感觉自已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的脚一抬,便纵身跃出几十米,脚踩在地面上,发出震荡着的隆隆声响,溅起大片的尘土。
蝼蚁们,颤抖吧!
“你们随我一起,宰了他们!”
村长一声令下,村民们纷纷应声。
但……与之前的【说一不二】相比,又有了差距。
村长根本不在意村子里那些“小事”。但对当事人而言,那根本不是小事好吗!起码比子女村的存亡重要多了!
人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