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婢女又轻唤了一嗓子，小脸微抬，我见犹怜，显然醉翁之意不在茶。
若是放在平日里，夏侯芷或许还会虚与委蛇，做做样子。
毕竟男人嘛，无非就是酒色财气，格格不入是会令人生疑的。
可眼下，她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滚。”
婢女脸色一白，惊惶地看向自家大人。
詹鸿光摆了摆手，忽地想到什么，露出恍然的表情，忙上前道：“殿下，您看，该处理的也处理了，今晚时辰已经不早，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谈，这边的奴仆身份太过低微，没资格伺候，下官这就另唤人来侍奉您。”
说罢，扬声吩咐道：“来啊，立刻去京昌梨园，把他们的当家小生带过——唉哟！”
夏侯芷一脚踹在对方心窝上，人直接飞出了丈余远，趴在地上，狼狈地喘着粗气。
“大人！”侍卫们欲涌过来，却被抬手制止。
“咳咳，退、退下，全都……退下！”
詹鸿光大声呵斥着，艰难地撑起身子，复又爬回原位，垂首道：“这些年来，幸得殿下栽培，下官感激不尽，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还请您明示……”
“你让手下去寻的男宠，原本是准备送给谁的？”
“当然是您！”詹鸿光当即表态，“下官只认您一个主子，怎么会去亲奉旁人。”
夏侯芷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这时，一名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从窗口翻了进来，三两步走近，将手中的
锦盒呈上。
“主子，找到了。”
鱼鳃和豹尾对视一眼，露出兴奋地表情。
而詹鸿光在看到盒子的瞬间，神色顿时大变，起身欲扑过去，却立刻被狠狠地压制住。
数名黑衣人跃进，将屋内的侍卫们尽数扑倒。
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一阵阵重物落地的声响。
夏侯芷阅完锦盒里的来往书信以及一些记录账目，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詹鸿光，当初予你重任时，本宫说过什么？”
中年人抖着肩，闷不吭声。
“一，不乱杀平民，二，不碰神香，三，不可与他国私下交易，可如今呢，你倒是把能干的，不能干的，统统干了个遍！”
总督大人的脑袋已经抵到地上去了，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耀武扬威。
她站起身，走到西墙前。
那里挂着一幅前朝名家的绝版画作，价值约万两白银。
而同样的字画古玩，在这个屋子里不下于十件，更别提外面那些巧夺天工的园林假山。
“利益不够？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她抬手，长指轻轻滑过那精致的画纸，“看来本宫给你的好处，已经无法满足你日益膨胀的胃口了，山高路远，若不是这次巧合，本宫还不知，你在这晏清城活得如此逍遥自在。”
“下官知错，下官真的知错了……”詹鸿光频频叩首，“下官愿意将这两年额外挣的银子全部奉上，只求殿下轻饶！”
“银子？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本宫在
意的，只是银子？”
看着对方满是茫然的面孔，夏侯芷的眼中浮起些许自嘲和悲哀，终是幽幽一叹，沉声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将与金国交易的内幕尽数坦白，区区一船少女，不可能值那么多黄金。”
詹鸿光暗暗松了口气，一五一十道，“是这样的，他们有位王族患了重症，那边的巫师诊断说，需要大量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处子，长期饮用她们的热血，才能保住性命，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不便在国内继续掳人，所以攀上下官这么个关系，通过水路，假装运送货物来掩人耳目，风险不小，给得自然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