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朝冈心中百转千回,正阳派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想拿剑谱日后还有机会,但慕天白那边,却是时日无多,自己这二十五年来,心心念念的便是打败他,如今机不可失,若真是被他先入土为安,那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他想清楚这节,一个起落回到德川俊吉身边,恭敬道:“王爷,如今这情形,还是先是去追慕天白,回头再收拾这些正阳弟子。”
德川俊吉心知夏目朝冈习剑成痴,最大的心愿便是打败慕天白,他虽然还想和正阳派纠缠下去,但他素来仰仗夏目朝冈,此时也只能随其所愿,“夏目大剑师说的有理,就这么办吧。”
“多谢王爷成全。”
两人商定后,德川俊吉向李海秋拱手道:“掌门人,今日前来正阳,多有打扰,既然打探到慕天白的消息,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告辞。”他身后的数十名东瀛剑师也一齐拱手。
“我们走。”德川俊吉宽袖一挥,一行东瀛人终于大步离开了正阳观。
直到东瀛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苏卿晨才敢将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
今日一战,正阳派不少人都受了伤,司空彦招呼弟子将伤员们扶下去,一众人长吁短叹纷纷感慨刚才的惊险,各自散去。
苏卿晨一把扶住尹君浩就想往药庐那边赶,“卿晨……”她刚走没两
步便被叫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回过身来,“师父。”
“换个人来扶君浩,你随我来。”
“喔。”苏卿晨和尹君浩对视一眼,耷拉着脑袋跟在司空彦身后,进了无极殿内。
偏殿之上,苏卿晨向司空彦和李海秋禀告着失踪两天的遭遇,淳于成炜虽受了伤,却还是坚持靠在一旁仔细听着慕天白的消息。
这三堂会审逃是逃不过去了,苏卿晨只能暗自翻着白眼,把她哄夏目朝冈的那一套说的再细致些,李海秋又问了几个问题,都被她糊弄过去了。
听罢,淳于成炜不禁道:“难道那个给我们通风报信的神秘人就是慕师弟?看来他这些年还记挂着正阳啊。”
苏卿晨闻言心道,怎么还有神秘人?此人不可能是慕师叔,慕师叔不是十年前就已作古了么。
司空彦道:“掌门,现在东瀛剑派去追慕师弟,咱们是不是也该派些援手过去相助?”
苏卿晨瞬间瞪大眼睛,师父今天怎么老拆她的台,眼见掌门人当真开始认真思考这问题时,她顿时心慌起来。
“慕师弟刚走了一日,若真被他们追上,双方动起手来,东瀛人以多欺寡,慕师弟恐难应付。”李海秋摸着山羊胡道。
“掌门,今日所见,那东瀛大剑师功力已今非昔比,慕师弟他虽然违背师尊命令,擅自离开禁地,但他在弥留之际前来探访,说明他对正阳还有情,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不顾同门情谊
。”司空彦道。
“掌门、师父,两位不用担心,东瀛人找不到慕师叔的。”苏卿晨终是忍不住了。
“喔?”“此话怎讲?”
“其实慕师叔去的并非是他心爱之人的故乡,而是他心爱之人的埋骨之地。我那样说,一是为了赶走东瀛人,故意指了一条错路;二是我答应过慕师叔,不能透露他的行踪。请掌门和师父不要怪罪。”苏卿晨一副忏悔的样子。
“原来如此。”“权宜之计,倒也怪不得你。”
见两人没有责怪的意思,苏卿晨心中的巨石落地,刚放松下来,突然想到黑衣人之事,连忙道:“弟子还有一件要事禀报。今日一早,我在论剑峰的北边见到一群黑衣人,他们好像是冲着正阳来的,要找什么藏宝图。”
“藏宝图?”听闻此消息三人皆是眉头一皱。
“掌门师兄,难道说……”淳于成炜刚开了个头,便被李海秋止住了。
李海秋目视着跪在殿下的少女,眼神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短短两日,观中所遭遇之事,都与眼前这个女弟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巧合还是其他,顿了顿,他询问道:“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苏卿晨将听到的大致复述了一遍,三人听罢都是暗自思索,久久不语。
正等的百无聊赖之时,李海秋道:“你先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苏卿晨一得恩赦喜不自禁,连忙退下了。
待苏卿晨一走,李海秋站起
身来,走到墙边一幅图下,凝视不语。那图上绘有崇山峻岭江河湖海,色彩深浅不一,气势恢宏,上书“山河图”三字,苍劲有力。
他手持拂尘望着那图,良久,才缓缓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淳于成炜早就按耐不住,询问道:“掌门师兄,你是说这群黑衣人是冲着我们正阳派的藏宝图而来?”他目光中透露着不解与疑惑,“可是我们正阳派并没有藏宝图啊!司空长老,你可曾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