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听不到一点抱歉的意思。
连山月没有看他,对着远处看不清的海面笑了一下,想到要是自己一个人,一定不敢来这里的,但是有裴松之在,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如果他问原因,连山月一定会告诉他,没有什么东西比他更可怕。但是连山月心里清楚,只是因为他确实能给自己带来安定。
温暖的怀抱是怀抱,冰冷的怀抱也是怀抱。
即将到达蓬莱之际,裴松之收到了钟离英的传信,竟然是邀请他去蓬莱。
连山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又不知道是哪里熟悉。
“还没有尘埃落定,就
开始庆祝了。”裴松之随手将信纸变成飞灰,于其中听不出来喜怒。
连山月想起来了,这感觉就像看到了年羹尧和他的宠妃妹妹!妫夜雪是皇帝,裴松之是年羹尧,钟离英是宠妃,人设完美对应啊。
见她许久没有说话还一脸若有所思,裴松之便问:“在想什么?”
连山月抿唇一笑,反问道:“只邀请你一个人吗?”
“还有你。”
“那就走吧。”
“等等。”裴松之将一个香囊球递给她,“带着吧,或许有用。”
连山月接过闻了一下,是一种十分淡雅的花香,夹杂着一些常人很难察觉的药材,抬眼看向他,目露询问。
裴松之道:“可以催动小英身上的咒术。”
嗯?
连山月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裴松之表情淡淡:“他也没有告诉我你在蓬莱。”
“但你还是找到了。”连山月说着取下腰间玉佩,将香囊球系了上去。
唉,钟离英真是倒霉,喜欢的女人给他下咒,自己这个塑料盟友见死不救,师尊不仅见死不救还加以利用,这小子也太背了。
但是……
“你就这么不招人喜欢,身边一个真心的都没有吗?”连山月不禁发出灵魂疑问。
裴松之看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这样难道不有趣吗?”
又慢悠悠地说道:“你能这么说,是也策反了小寒吗?”
连山月丝毫不为所动,一点没有被发现的
心虚,“你自己留下的破绽,还要怪别人发现?”
说到这里,连山月也有些奇怪。
裴松之的性格一向是赶尽杀绝,不会留什么后患,那杀死万尺寒的丈夫之后,为什么留着她的女儿?不觉得她有一天会来报仇?不怕万尺寒因此背叛他?
她又想到从前被裴松之放过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往远处算应该就是妫夜雪,听说是他的族人,当时是个小女孩,便没有再去追杀。近一点就是她的娘亲了,娘亲是例外,有外力干涉。
当时怀着她,向青龙印许愿,不想和历代白虎印的主人一样短命,希望能够和正常人一样活到七八十岁,然后就遇到裴松之,不知为何沉睡了六十年,生下她后难产而亡。虽然确实活了八十岁,但是有六十年都陷入沉睡。
连山月突然奇怪地看向他:“你该不会不杀小孩子吧?”
裴松之看起来又不太开心:“如此弱小的存在……”
连山月打断他:“那就是不了?”
她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我一直觉得你就算救花花草草,也不会放过人,没想到你还有的道德啊。”
裴松之似笑非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不少不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连山月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嗯,知道了。”
总之这个屑人,虽然问题一大堆,但是也不会向小孩子出手,自己的女儿就更不会了。连山月最后一点担心完全放下,突然变得活力
满满。
她朝裴松之伸出手:“借我一把剑。”
裴松之从虚空取出了自己的佩剑递给她,“你不是一直会带着吗?软剑短线不离身。”
“和你在一起没必要全副武装不是吗?”连山月接过,拔剑试了试,很快就习惯了这个手感和重量,“接下来就是看你站在你徒弟和晚辈那边,还是我这边了。”
裴松之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哦?你都不会在你的亲朋好友里面选择我,却觉得我帮你?”
连山月满不在乎道:“随你的便。”
反正都是有关他的事情。
这是第五次了,她想知道,裴松之这样一次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理智上希望裴松之不要管她,最好继续冷酷无情下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