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大口咀嚼鬼眼鸦的声音，二刀的足节在地上摩挲前行的声音，鬼眼鸦翅膀摩擦空气的声音，龙息草微微摇摆的窸窣声。
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青宁看着眼前的汤圆被好几只鬼眼鸦群攻二上，咬牙切齿般在它身上撕扯。
她看到二刀狭长的弯月镰刀上扑满了鬼眼鸦，再难挥动起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汤圆圆圆的眼睛里的愤怒和脸上白毛也挡不住的肌肉颤抖，还有二刀压抑的嘶嘶声。
青宁想伸手去救它们，一低头，却好像看到了透明的自己，从他们身上徒劳的穿过。
慢慢地，所有声音，画面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万籁俱寂。
眼前的世界不停旋
转颠倒，又突然开始剧烈缩小，再缩小，直至只剩下一片茫茫的意识之海。
须弥容万象，芥子纳须弥。
青宁的识海内，茫茫白光之中，无数条透明细丝来回穿梭交织，混乱无序，而在细丝的面前，是一扇看不清晰的门。
细丝时而扭成一股，撞向那道门。每一次的尝试，门都会轻微晃动一二，却始终紧闭。
外部世界中，青宁早已陷入无知无觉，眼看着鬼鸦就要扑上来将一人两兽吞噬殆尽。
空间中的万莱看着自己稚童般的小手，万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罢了，还是帮你一次吧。只是不知道，我这副身体，又还能坚持多久。”
手腕黑白纹路中一道纯粹又强大的灵魂之力沿着经脉汇入头颅中识海的位置，却停在了那道门的面前。
直到青宁自身那道细细的灵魂之力再次准备冲撞上那道门时，门前的那股明显粗壮许多的灵魂之力陡然加入，一起撞向了那道紧闭的门。
吱嘎吱嘎。
那门颤抖了两下，在两股灵魂之力顽强的冲击之下，终于缓缓张开。
两股灵魂之力和周围零落的透明细丝迫不及待地涌入门中，将门彻底推开了。
青宁只觉得大脑像是被撕成了千条万条的碎片，又用针线一针一针缝合。
周围任何靠近她的东西都被搅了个粉碎，周身不知死活的鬼眼鸦身体残片，铺满了一地。
而在青宁的识海中，却是全新的一副景象。
之前的那
扇门不见影踪，原本飘浮于识海之中的透明细丝逐渐沉淀，丝丝缕缕铺就了一弯细长河流。
“识海之门已破，神魂归一，精神之海初开，往生经第二层，入。”
一道虚无缥缈又冰冷的声音传来，听得青宁半天晃不过神来。
她喘息了片刻，才自顾呢喃了一句，“识海不是储存修士精神、意念之所吗，识海之门是什么？还有这精神之海，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也从未听闻。”
万莱虚弱又有些得意的声音突然飘进青宁的耳朵，“哼，识海之门是修士识海的桎梏，没有冲开识海之门，修士的识海之内不过是杂乱无章的精神力而已，根本称不上识海二字，但这并不是你一人如此，修士修炼，一般须得迈入金丹期后方可有足够的精神力冲击识海之门，当然，在其他强大界域中，也有修士能凭借其他外物提前冲击识海之门。一旦识海之门被破，修士的精神力便会在识海中汇聚成精神之海，精神之海越庞大，修士的精神力就越强。你此番在往生经的引导和我的精神力输入下，提前开辟了精神之海，也算是正式开启了往生经的第二层。”
青宁听得很仔细，点了点头后又问道，“这精神力跟你之前所说的灵魂之力有关系吗？”
“不错，这二者本就是一脉相承，灵魂之力是修士的本源，而精神力便是这本源所能调动的一股念力罢了。”
“好了，
现在赶快接收往生经第二层送给你的大礼吧。我的神魂力量损耗太多，坚持不了多久就要陷入沉睡，不过在我沉睡之前，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教训外面那群讨厌的鬼眼鸦了。”
万莱的声音有些无力，不过还是透着兴奋，等说到最后，却是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大礼？
青宁抬起头，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