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被欺负时,我爹便会站的远远地,作壁上观。”
“他的脸上,会露出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在我十二岁那年,一位行走江湖的老道士,见我根骨不凡,便将我带离村庄,上了玄清观。”
说到此处,村长玄参发自内心笑了笑。
“我师父道号玄清子,他对我很好。”
“不仅照顾我的衣食住行,还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那一晚,我与师父谈心,我将我所有的悲惨遭遇,全部讲给我师父听。”
“我扒开我的血肉,将我那颗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心,毫无保留展示在师父眼前。”
“我跟师父说,待我习得一身高超武艺,定会回村,将那些王八蛋,还有我爹,全杀死。”
“用最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方式,将他们活活折磨而死!”
“我以为师父会对我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劝我放下仇恨。”
“没有!”
“师父那晚勃然大怒,说我天生坏骨,要废我一身武功,将我逐出山门。”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没人愿意救我,没人愿意惹得自已一身泥,将我拉出深渊。”
“那晚,我跪在师傅面前,痛哭流涕,说我愿意改邪归正。”
“翌日,我在水缸里下了毒。”
“十七岁那年,我回到村里。”
“将全村上下,老弱妇孺,甚至于猪羊牛,马狗鸡六畜,将所有活物,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遗憾的是,我爹没能等到我回去,便醉酒坠河溺亡了。”
“向阳,你知道我为何那么讨厌小孩子吗?”
张向阳三颗漆瞳,静静望着房梁,没有回话。
村长玄参:“再坏的大人,也会被道德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可小孩子没有。”
“再坏的大人,也有其顾虑之处,顾虑之物。”
“可小孩子没有。”
“小孩打人,脑子里是不会有轻重这个概念的。”
“十岁小孩刺出去的匕首,或许比三十岁男子刺出的,更致命。”
“我就深有体会!”
村长玄参放下黄铜旱烟杆,拿起一只装了三十来支木签的签筒。
“我不拜三清已经很多年了。”
“我虽杀了那么多人,可直到现在依旧活得好好的。”
“善恶终有报?呵呵,只是蝼蚁求不得公道后,可怜的自我催眠、自我安慰罢了。”
“十几年来都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然而这些天,竟连日做噩梦。”
“为此,我才重新参拜三清祖师。”
“向阳,别说村长不给你机会。”
“我早就说过的,任何人都严禁挑战触犯咱迎福村的规矩,而且多次提醒,估计你们这些小畜生们,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