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是九重中廷的地标性建筑,与南域的洛水、三生天的大藏湖和北荒苍梧树苏醒时孕育的赤泽花海并称为神州四泽,这种并称不仅意味着钟灵毓秀的风景,更象征着一方庞大政。权的辉煌与强盛。
这次中廷在瑶池作宴,宴请魔界使团,同时广邀六合神州各方势力来观礼,这是一场难得的盛事,大多宾客都会欣然提前一两天抵达,在瑶池
住上几晚,和许多年没见的友人们交流交流感情交换交换情报,然后容光焕发地出现在瑶池宴上。
珠珠抵达瑶池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按历来的礼仪,修烨代表太天宫得先去拜见一下天帝天后,珠珠不耐烦去看那些人,就自己先去别苑找地方住。
瑶池周围的宫阙别苑已经住上了许多客人,路边的林院和亭台里都是欢声笑语,沸沸热闹,但当珠珠走过去,就像一头膘肥体壮的大白鹅跳进鸡群里,瞬间一片安静。
一片鸦雀无声,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苏珍珠!”
珠珠脚步一顿,循声看去,看见西边一座坡起的小山凉亭坐着许多红粉鲜艳衣裙的贵女,一个碧色罗裙的少女气冲冲到亭前,跳脚指着她骂:“苏珍珠!你个臭鸟,居然还敢来!”
珠珠心里哈了一声。
她其实偶尔会好奇,天帝与天后都是人精,怎么就生出碧华这么个脑子长草的笨蛋——难道是天后给天帝戴绿帽了?
珠珠扭头对阿蚌说:“你看见了,这可不是我先惹事的,又是她先来挑衅我的!”
阿蚌听弦知音,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说:“小姐冷静!您冷静!这是瑶池啊,咱们可不能打架。”
珠珠眯眼:“我不打架,我就是去和她说说话。”说着却露出反派的阴森森笑容,边挽起两条袖子,边转身快步向碧华走去。
“!!!”
广大悄悄偷看的吃瓜群众瞬间吓出鸡叫
。
“啧啧啧,完蛋了。”不远处的另一座高亭里,几个宾客或站或趴在栏杆前看热闹,俯身趴在栏杆探着脑袋看的敖骁顿时乐了,吐槽道:“这碧华公主脑子有大病,干什么不好,非老去招惹她,每次都被她打,还不长教训。”
“大约是看纪焱老大君走了许多年,总忍不住把她当软柿子捏。”
旁边负手站着个更年长的褐衣青年,相貌清秀沉雅,是专管天地旧卷典籍的琅嬛玄山山主姬昌越,望着这一幕也少见地微微露出笑痕:“碧华公主与她不睦多年,如今北荒落寞,以为终于逮着机会,是急着把她打压下去。”
“笑掉大牙。”敖骁闻言破口大呸:“苏珍珠算什么软柿子,她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神经病,现在她爹死了,没人管她了,她一个人撑起北荒,更疯得没边,碧华居然还敢招惹她,也不怕被她连皮带骨头咬碎咔喳喳吃了。”
旁边丹火台刚出关不久的台侯古磐听着他们的话,忍不住笑:“仿佛骁太子曾与苏少君在长安学宫为同窗,苏少君那时也是如此风范?”
“不算正儿八经的同窗,我比她小两届。”敖骁摆了摆手,恶狠狠咬牙:“不过她一直这德行是没错的,自打她入学就在学宫里称王称霸,等我们那届入学,学宫已经全成她的天下了,要不是后来她中途退学,哼,我们还不知道要在她淫。威下过多久。”
姬昌越却
瞥他一眼,道:“是你不老实,非总去挑衅她,才被她揍,她可从不欺负认真学习的学子。”
“谁叫她总那么嚣张,年纪最小,还谁都不放在眼里,恁的气人,谁不想去弄她。”敖骁被说得恼羞成怒,想起那时被比自己挨一头的苏珍珠按着揍的情景,更羞恼,对姬昌越骂道:“你个书呆子有什么可得意的,是,她是没揍过你,那有什么用,你们才没本事,一群比她大四五届的学长,各个说出去有名有姓的人物呢,竟然没一个打过她!都被她按在地上打!愣是让她霸成学宫的老大。还有我二堂哥,他那时候堂堂西海太子,我爹还吹牛逼说是我们老敖家几辈里最有出息的,非逼我跟他学,不也被——”
“咳咳咳!”
旁边人突然疯狂咳嗽,敖骁一个激灵,看见一队人影热热闹闹穿过坡前小路来到亭前,亭门白玉垂珠帘被掀开,几个衣着富贵的宾客热情簇拥着一个攒金球深蓝华袍的俊美青年王侯走进来。
那蓝袍青年王侯嘴角含笑,边与旁边人说话,边解下肩披的厚海裘斗篷交与侍从,不紧不慢抬头,露出一张斯文矜奢相貌,并一双海水似的森浸浸竖瞳。
敖骁吓得又连打了两个寒颤。
说二哥二哥就到。
他刚说二哥坏话,二哥听没听见?二哥要听见了,是能打死龙的!
敖骁心虚左右看了看,躲到姬昌越身后。
姬昌越也不理会他,走
过去与敖金瓴见礼:“西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