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懂声色挪动身子,避开了他的动作,也避开了他的目光。
许是我表现得太过明显,赵延卿抚在我面颊的手微僵了下,神
情也滞住。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如常温润。
他缓缓起身,若无其事的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红枣递给我,微红的眼眶里似在努力隐忍,抿唇笑道。
“行了阿真,不说这个了。”
“这是我今儿路过青杏斋时买的,喝药口苦,你吃两颗就不苦了。”
话毕,赵延卿直接将红枣塞到了我手理,随即匆匆离开了正厅。
仿佛只要他走得快,只要我没有拒绝,他便还是我最深爱的延郎,我也还是那个痴痴眷恋他的明真。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卑微。
卑微的给赵延卿送宵夜,卑微的送给他我亲手纳的鞋子。
可结果,却是将宵夜被他转手赏给下人,而那双鞋子,他看也没看一眼,就叫人扔了出去。
想起往事,我不觉红了眼。
嘭!
我狠狠将那包红枣砸到了地上。
艳红的枣子撒了满地,也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李嬷嬷闻声而来,见到地上的红枣,她皱了眉,轻声叹息,“夫人,人总要往前看的,你这又是何必呢?总这般,折磨得还不是你自个儿。”
折磨?
同赵延卿朝夕相对,却不能手刃他才是最大的折磨。
我心中嘲弄,表面却是努力平复情绪,闭了闭眼,淡声回李嬷嬷,“李嬷嬷,我没事。”
“你收拾收拾,别让爷瞧见了。”
我总归还是要和赵延卿继续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不为别的,只为寻我娘,只为要他赵延卿的命,只为替我的明儿报仇
。
在此之前,我再恨,再怨,也要克制。
纵然无法亲密,也绝不能总与他冷面相对。
冷静之后,我又吩咐李嬷嬷去将平哥儿带到正院里。
有平哥儿在,赵延卿就一定会来我院儿里。
无论先前闹得多么不愉快……
果然,傍晚时分。
赵延卿刚从衙门里回来,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来了我院儿里。
许是因着白日里我对他流露出厌恶,进门时,他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虽然如常的逗弄着平哥儿,却尽量离得我远了一些。
用晚膳时,也是默默扒饭,不曾多说半句话。
直至亥时,平哥儿被奶娘抱走,他才走到我身侧,温声道,“阿真,若没有别的事,我也先回去了。”
“嗯,早些歇着。”我点点头,抬眸迎上赵延卿温柔的眸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温和。
说话间,我又伸手拭去赵延卿衣袍上的枯叶。
“阿真,做不到就别勉强自己。”
我正努力的在赵延卿面前表现温柔,他却忽然握住了我的手,眸光淡淡滑过我的手指,又落到我脸上,苦笑,“阿真,你可知道你的动作有多僵硬,看我的眼神又有多厌恶?”
“罢了,既然难受,就别为难自己了。”
说着,赵延卿已将我的手从胸前挪开,挪身坐到了离我远一些的软塌上,认真看着我道,“还有明真,有两件往事我想我也有必要和你解释清楚。第一,四年前你送的宵夜我没有赏给任何人,是那不长
眼的自个儿偷吃的。”
“第二,你纳的鞋我也从未叫人扔过,是我那五妹妹和房里的婢女擅作主张,我发现后,便立刻寻了回来,那鞋子如今还在我床头搁着,你若不信,现在就可随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