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的妻子?
赵延卿这是入戏太深,自个儿都信了?
我诧然的望着他半晌,忍不住失笑,“容王殿下,你没病吧?”
“怎么?做戏做到你自己都信了?”
“做戏?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做戏?”
昏暗的光线,赵延卿薄唇轻抿,眼神悲寂。
好似他当真对我情深义重一般,落寞看着我片刻,低声又道。
“明真,我若对你是做戏,又何苦日日哄着你?”
“我承认,过去因着我的无能,因我的自以为是,的确让你受到不少伤害。”
“可真娘,你扪心自问,这段日子,我待你可有半分不好?”
所以呢?
短短数日的虚情假意,我便要信了他所谓的真心?便应当忘却过去所有痛苦与伤害,没心没肺的再次投入他的怀抱?
望着他那副自我感动的深情嘴脸,我不由的笑了。
“所以呢赵延卿?不过短短一月的小恩小惠,我便要忘却你过去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忘记你曾带给我的耻辱?忘记我那惨死于你漠视之下的孩儿。”
“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在你身边儿做一条没有尊严的狗吗?”
我冷笑着,讥讽着,却再无半分最初的激动。
冷冷瞥了赵延卿一眼,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缓缓将行李挎在了肩头上,噙着笑,含着泪,拖着我那条残腿,大步流星的,朝着黑夜里走去。
从我来景园到如今,已有一个多月,比之上回,我对园中的路熟悉了不少
。
纵使是在黑暗里,也要比第一回顺利许多。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我便摸到了前院儿。
彼时,因着五公主的到来,园中仆人都在管家的指挥下忙碌着。
有搬运家具的,也有搬运布匹的,还有两名小厮一麻袋一麻袋的往里送草药。
见到我,管家立刻凑了上来,笑看了我一眼,问道,“夫人,您这是要出门?”
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了我肩头的包袱上,眼神里隐约流露出为难的颜色。
他这是担心放我出去会遭到赵延卿责罚?
不仅是他,我抬眸间,门房的人已悄然站在成了一排,宛如两尊雕像立中央。
这是……随时准备好了拦我。
可我都走到这里了,难道又要折返回去?
更何况,我若继续留下,说不得等五公主之事一结束就会成为掩护她名节的牺牲品。
所以,我必须走。
咬了咬牙,我索性对李管家扯谎,笑回他道。
“是啊刘管家,刚接到家中消息,娘家出了些事,我得回去看看。此事,我已和爷交代过了,你若不信,大可亲自去问问他……”
“然后呢,等李管家一转身,你就跑么?”
我满脸假笑,正竭力佯装从容,下一刻,赵延卿凉飕飕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
话落,他的手已搭上了我肩头。
轻轻从我手中夺过那破败不堪的浅蓝色包袱,又扯了扯他身上月白色衣袍,似笑非笑看着我道,“真娘,我不过是去换件衣裳
而已,你就默认为我允准你出府了?”
他轻挑了挑眉梢,说话间,又将我拢得更紧了些。
随即,又笑看向刘管家,温声吩咐。
“刘管家,继续做你的事去吧,这里有本王就行。”
闻言,刘管家如释重负,微微点了点个头,便又踏出了大门,继续指挥小厮们搬运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