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出卖了身子?卖给了地位高于周淮景之上的人?”
“否则就凭你!就凭你这样一个蠢货,怎么可能逃得掉!”
杨芸芸满眼愤恨,一边质问我,余光睨向了阴暗处端站着的狱卒。
说到最后时,她的声量骤然抬高。
可惜,即便是她喊破嗓子,那狱卒也不曾回头看一眼,更没有如她所愿对我流露出鄙夷的目光。
周遭的犯人,亦是陷入一片死寂,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波动。
偶有几个抬起头时,眼睛里透露的却是惶恐,还有面对死亡的瑟瑟发抖。
这样的情况,要比那日在景园时的反应更令杨芸芸失望。
她紧咬着牙,目光不甘的在一众犯人以及两名狱卒的脸上搜寻,迫切的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对我的蔑视,嗤之以鼻,亦或者唾弃。
但落到她眼底的,却只有一双双木然的,颓废的深陷眼眶,两个狱卒仍旧摆着一副冷肃面孔。
站在前头的那个更是对杨芸芸表现出了不善。
“王妃,这贱妇竟敢如此污言秽语污蔑于您,必要好好收拾一番才是。”
“不若让小的来代劳,王妃您金尊玉贵,可别因着这等下贱的玩意儿脏了自个儿的手。”
听到杨芸芸对我的攀诬,他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随手拿起用于拶刑的刑具走上来。
看向我时,那张前一刻还凶恶冷肃的脸,已然堆上了满脸谄媚的笑。
这一刹那,我清楚的从杨芸芸眼睛里看到了颤动
和不解。
那张畸形扭曲的面庞,更是骤然惨白。
我轻扫了眼她那十根变形的手指,轻轻朝着狱卒摆摆手,“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单独与杨氏说几句话。”
晦暗的光线下,狱卒微微一顿,似有些为难。
但我下了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只得点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临出门时,又嘱咐我有事立刻叫他们。
瞧着狱卒们对我哈腰点头的巴结嘴脸,杨芸芸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是了,她自是恨的。
恨狱卒对她的恶意,恨他们对我的善意。
恨他们明知我曾是那么的‘不堪’,依旧对我和善恭敬。对她杨芸芸,却一句一个贱妇。
若凌驾于她之上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我明真。
是我这个打小没爹没娘,绣活儿不及她,性子不及她,脑子还不及她聪慧,样样不如她的孤儿。
眼瞧着两名狱卒退出去,杨芸芸眼底的怒火几欲喷张。
她无法置信的看着那两个狱卒离开的方向,蓦的回过头,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