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那个最温柔的延郎,此生唯一做过的恶,大抵就是不负责任的与我成了亲,在明知自己可能会消失的情况下。
或许是我的话刺到了赵延卿,此时,他瞳孔不觉颤抖了下,似有些心虚。
而我,却是异常的平静。
或许是说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话,面对众人,我不似过往那般仰望。
我淡笑了声,无视了他的神情,又冷冷看着众人,继续道,“那个你们口中的邪祟,他眼里从未有尊卑,他善良温和,他从不害人,他也爱我。”
“但你们的容王殿下,却与他全然不同,说一句大不敬的,哪怕是容王害人,那所谓的邪祟也绝不会害人!”
“你们若是不信,可去青阳县清河村查证,过去那个失忆,与我在清河村生活了将近一年的,便是你们口中的邪祟!”
“你们大可去问一问,清河村村民,哪个不道他良善!宋国舅所谓的邪祟作恶!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是他为自己谋反,为自己与陈如海同流合污的狡辩罢了!”
“宋国舅和陈如海这等恶人!拐卖人口,草菅人命!简直丧心病狂!便是灭九族都不为过!”
“我不妨也告诉各位,我,便是受害者,便是曾遭到陈如海和宋国舅爪牙谋害的受害者!”
“还有我爹!便是发现了陈氏家族的恶行,才被陈家诛杀!而宋国舅,正是他的保护伞!”
大抵是太恨,说到最后,我已然是有些声嘶力竭
,而朝臣们,亦是纷纷愣住了。
赵延玉更是震怒,他眸中怒火,几乎有些发抖,看样子,是还不知道此事。
我爹的死,不过是沧海一粟。
过去到如今,还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中呢!
赵延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陛下,我也要状告陈如海,状告宋国舅…”
就在含元殿万籁俱寂时,一道熟悉的女声从殿外传来。
是…五公主…
闻言,朝臣皆是露出震惊。
蓦然回头,只见一身黑衣的五公主大步走来。
哗,她扯下蒙住脸的黑纱…
一瞬间,有人几乎要吓得晕厥过去。
看到这一幕,宋承业亦是一震,似乎无法置信。
是了,皇家公主要面子,自然不可能作证。
然而,接下来不仅是五公主,甚至还有臣子,随着口子被撕开,宋承业再无生路。
温宪公主案,赵延卿被诬陷,李肃兄长被害,以至于李肃不得不以女儿模样生存…
还有数不清道不明的罪状。
总之到了最后,宋国舅和陈如海几乎罄竹难书。
随着一天天罪状,他们面如死灰,瘫坐在了地上。
至于宋太后,虽然犯错,却毕竟是天子之母,从此被幽禁。
不过,对于太后而言,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宋家的人,除了宋夫人,几乎被灭门。
太后一夜白发,哭求了皇帝许多遍,希望皇帝能放过宋岩。
却被告知,宋岩早已被她交代的酷吏折磨成了残废,就
是不砍头,也无法活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曾经被宋国舅诬陷的人得以昭雪。
也包括温宪公主,方家。
因此朱圆圆得到了清名,恢复本名方幼安,封安宁郡主,朱大夫也入京。
此时我收到了一封张大娘的信,说是回家祭祖见到了江氏,又说了一大堆,最后告知我,当初我能从周家逃脱,原也是江氏和陈荣华插手。
所以,当初赵延卿没有我的消息,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所以,他并未骗我。
一切尘埃落定,已是冬日。
而我,在这个冬日的最后,也收拾好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