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脚下一撤望舒就意识到他这是自尊心受挫想跑。
好家伙，要是让他今天就这么溜了，一地的狼藉让出去搬救兵的肥啾助手收拾，还是跑来救场的旅行者打理?
想到这里，望舒果断收拢五指牢牢包裹住对方的手，和人偶来了一个把手言欢。
“那你可真是猜对了，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伪神大人。”
散兵听到这个称呼神情有些古怪。
咪咪可不想有人叫出自已丧彪的外号。
他撇了撇嘴，只当默认。
望舒这才松开手。
不得不说，有人帮着打扫就是方便，散兵在家居方面更是一把好手。
忙碌之余，望舒不免脑洞大开:莫非雷神制造人偶其实是为了宅家生活更加方便?
望舒论生活经验不能说是四体不勤吧，也能说是五谷不分。
于是重新安装窗户的时候，他就被人偶赶到一边看热闹。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心安理得坐下来喝茶。
散兵动作很快，几下搞定从窗台上跳进屋里。
这让望舒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对方不请自来的嚣张模样。
不过一次是毁坏，一次却是重建。
有因有果，还挺好。
想到这里，他咬着茶杯眯了眯眼眸，散兵见了踌躇不前地问:“是有什么问题么，不然为什么……?”
“觉得开心想笑就笑了，哪有为什么。”
他招呼对方坐下:“来，岁月正好，坐下喝茶!”
说着随手关掉了与玩家间的观测装置，毕竟他刚烧完一波情绪，还是节俭一点好。
人偶谨慎地和他保持安全距离，据半椅而坐，方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看得出来，他对望舒确实瘆得慌。
望舒把另一只装有茶水的杯子推过去。
散兵双手捧起抿了一口，这家伙模样可爱，只要安静坐着不说话，就会给人乖巧无害的错觉。
望舒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意外地咂舌:“不对啊，我记得你喜欢喝茶。”
闻言，人偶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睫道:“喝得多不代表喜欢喝，毕竟茶水是很苦的。”
“不过这杯茶的茶叶有些奇怪，我从未在提瓦特看见过这样的叶子形状……”
不，或许是见过的。
那枝繁叶茂足以掩去繁星的古树，不正长着这样的叶子吗？
想到这里，散兵只觉得头部胀痛难耐的感觉正如潮水般退却。
他看了一眼望舒，青年面容润泽在日光下，净如白瓷。
听罢正顺着话题往下说:“那你之前喝的是什么茶？”
“不过是稻妻常见的野山茶，择下嫩绿的芽尖晾晒几天变成干瘪的小老头模样，热水一烫乘好放在罐子里，踩着山间的小路走，香味能引来枝头的团雀，到时已经放凉，这个时候就倒进大碗里，大碗多是带豁口的，倒霉的刀匠甚至会挤眉弄眼吐出几颗石子。”
他看着一平无波的杯面出神，眉眼氤氲在袅袅茶气间。
“那个时候，我其实很惶恐，只能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喝茶，因为这样做能避免尴尬冷场，如果实在应付不了就微笑好了，至少丹羽是这么告诉我的，丹羽……丹羽已经不在了。”
他眨眨眼，眸中的追忆顿消。
这倒是引起了望舒的共鸣:“我也喜欢这么做，不过那都是应付蠢货的小把戏，毕竟他们喋喋不休的声音真的很吵，就是喝多了会尿急，好在我可以边喝边排。”
散兵没有这些生理常识，自然也没意识到边喝边排哪里不对劲，反倒有些庆幸:“好在人偶不需要排泄。”
望舒脑子一抽，不由得收拢双腿:“那你岂也不是没有……”
“……”人偶原本稳稳当当捏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顿时泛起涟漪。
他现在的情绪是很复杂，有点敢怒不敢言，又有点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