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仙就不知道了。”含章面露难色,“毕竟先前只着意打听了她是否与魔族有所牵连,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实在是没留意。”
临渊面色不霁地听他说完:“看来你跟纪玄还没学到家啊,若是让他去,不消一个时辰,且介山几辈地仙的恩怨情仇都能让他给打听清楚。”
含章低头扯了一丝笑:“是,纪玄打听这些事儿定然比小仙得力。”他顿了顿,面上十分认真道,“若不然小仙回去再遣他去一趟?”
闻言,临渊横了他一眼,含章低下头笑笑,立时住了口。
临渊轻叹一声:“宁安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到些模糊的影子了,大概马上就能康复。你记得明日来此寻我,到时我们一同回去。
含章微微抬头,颇有些不解。
临渊平素独来独往惯了,这次却特地嘱咐让他明日来接,实在有些不寻常。
饶是他心细,一时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怨气所伤,等闲上仙都无计可施,临渊虽可抵挡,但若想治好宁安的伤,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除非,是用了一些伤身的法子。
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连回九重天都难啊。
含章自以为很了解临渊,可最近这段时间,他却觉得有点看不懂他家帝君的心思了。
“想什么呢?”见他久久没有应声,临渊出声问道。
含章忙敛了敛思绪:“没什么,只是您在此处待了
这几日,小仙有些担心您的仙体。”
临渊笑笑:“没事,等回去调息修养一下便无大碍了。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常往这里来定然也损了不少灵力,我那儿还有几粒从太上仙尊那里要来的丹药,你回去自去染尘殿内取来服用便是。”
“多谢帝君。”含章垂了垂眸,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临渊生来便是上神之身,修炼时从来不用什么丹药,也不愿欠下人情,可是却为了宁安亲自去向太上仙尊讨了几枚丹药来医治其灵根。
似乎就是从宁安来重华宫之后,临渊才渐渐有些不对劲起来。
这个想法让含章心里一激灵,他往屋里瞥了一眼,又悄悄看了看临渊这一副与往常不大一般的形容,唇上的伤口,褶皱的衣摆——
含章面上渐渐浮上一丝震惊,却又不敢太过明显地表露出来。
他赶忙低下头,抬手行了一礼:“帝君,小仙忽然想起还有不少事务要去处理,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临渊吩咐,便急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留下临渊在院中不明所以。
*
宁安一直昏醉到次日午后才悠悠转醒。
屋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儿轻鸣,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了屋子里。
宁安从床榻上坐起来,用手揉了揉隐隐有些疼痛的头,一时想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吱扭”一声,临渊端着一碗药推门进来,见她已经醒了,轻哼一声:“怎么
,酒醒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宁安的记忆倒是回来了一些。
昨夜临渊走后还剩下了小半壶酒,她一时犯了酒瘾,又因为灵根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索性就拿着喝了两口。
从前这覃康酒她虽不十分喜欢,可也喝过几次,从来不像昨日那样几口便喝得酩酊大醉了。
这样的疑惑一闪而过,宁安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临渊。
临渊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衣衫也不似往日周正,唇边好像还有一个极小的伤口。
她揉了揉眼睛,正想凑上前去仔细看看,忽见临渊神色一变,将药碗一下子塞到她手里,往后退了退,冷声道:“喝药。”
似乎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难道是昨夜喝醉了酒撒酒疯了?
宁安瞧了临渊一眼,压下心中的疑惑,捧着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又听临渊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这是最后一碗药,你的眼睛已无大碍,再把这碗药喝掉应该就不会留下病根了。”
眼睛已经好了?
经他这么一说,宁安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能看清楚了!
昨天真是醉得不轻,竟把眼睛受伤这回事儿都给忘在脑后了。
她眨了眨眼,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临渊的脸上。
临渊的俊脸十分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
心里一阵雀跃,她抬手抓住临渊的衣袖晃了晃:“帝君,我的眼睛好了!我的眼睛真的好了!”
临渊看着她拽着自己衣衫的手,
将衣衫往回一拉,轻哼道:“早都告诉过你了,本君一定会把你的眼睛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