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照清润的脸色在略显昏暗的月光下看不真切,可是宁安却能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一身狠厉的杀意实在与他平素的清雅太不相称。
见宁安面露痛苦之色,君照扼住她脖颈的手微微松了一松,让宁安得以喘息片刻,可脖间的疼痛却仍旧不减。
“你还不打算说吗?”他的声音透着冰冷,“为何周游山的怨灵偏偏会追着你不放?你与魔族究竟有什么关系?”
怨灵?魔族?
宁安一个激灵,脑中忽然浮现出什么。
她隐约记得,只有魔族灵力高深的魔罗死后怨气不散才会化作怨灵,这么说来,周游山那些啃食躯体的青紫之气,根本就不是什么怨气阴瘴,是怨灵!
她就说嘛,普普通通的怨气怎么会如此厉害,让她的灵力一点也使不出来,还让试心石也萎靡不振。
如果是怨灵的话,那么所有的疑惑就可以解开了。
只是,为何周游山会有怨灵?为何怨灵会追着她不放?为何,临渊不曾同她提起过怨灵之事?以他的修为是不会看不出来的。
心中诸多疑惑,此刻尽数冒了出来。可是君照的手还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没有闲暇去想这些事情。
刚才她的确是不想与君照多说什么,可是现在,连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这样想着,宁安挣扎着摇摇头,从口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
”
闻言,君照的眼神分外幽深,看起来一点也不相信她说的话。看着她憋得酱紫的脸色,手上的力度倏的一紧,顿时让宁安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能成为天帝,君照的修为自然不可小觑。宁安如今灵力有限,被他这样扼住脖颈竟然丝毫反抗不得。
她缓缓抬起手来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碰到他冰凉的手时却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任由自己的呼吸被一点点夺走。
君照冷眼瞧着她的举动,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寒意丛生:“宁安,我是真的会杀了你。”
宁安面上浮上一丝痛苦。
是啊,他真的会杀了她。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
察觉到她身陷危险,腰间的试心石开始闪着焦急的光。
可是君照的灵力修为十分高深,试心石在他灵力的威压之下也无计可施。
宁安眼中尽是不甘,她没死在周游山,难道就这么被君照给掐死了?她的劫数还未历成,若是就这么死了,谁知道等着她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她努力攥起拳头来,试着一点点调动自己体内的灵力,或许是因为求生的意志,在君照如此强烈的威压之下竟还真让她聚起一点灵力。
灵光微绽,一阵刺骨的冷意袭向君照的手,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刺得轻轻一颤,手不由松了一松。
他眉间一动,似乎是没想到宁安在他的灵力之下竟然还能调动灵力。
但这些对他
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
他正欲重新控制住宁安,却忽觉一阵醇厚的灵力自一旁猛地袭来,逼得他不得不分心抵挡。
那阵灵力来得迅猛,饶是君照勉力抵挡也被打得后退了两步才将将站稳。
宁安借此机会从他手中挣脱,捂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吸了几口空气,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她抬眼看去,临渊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面色阴沉极了,好似暴雨将至的天空,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刚才凭她那一点灵力,根本不足以从君照手下逃生,是临渊的那阵灵力将君照击退,把她救了下来。
临渊在生气。
宁安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就算上次她将焰火浇死的时候都没见过他这样子。
“还不过来!”临渊的声音沉沉响起,明明是在对宁安说话,目光却一直看着君照。
宁安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像是生了风似的朝临渊跑了过去。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听临渊的话。
就算她还在和临渊闹别扭,可是眼下性命是最重要的。
她三两步跑到临渊身后站定,这才真正觉得自己逃过一劫。
临渊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她也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避过了他的目光。
临渊错过眼去,也不再管她,重新看向君照。
“天帝这是什么意思?”临渊声音里听不出多少客气,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宁安是重华宫仙侍,别说她没错,就算她犯了错,
也应当由本君处置,难道天帝想要动用私刑,在这里将她杀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