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遍布灵力的结界,含章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他摆摆手,让宁安往后退了退,施法想要破开这个结界。
他跟在临渊身边,又常年在军中历练,修为比纪玄高出不少,可是面对这个结界却束手无策,一连试了几次,结界上竟连一点儿裂缝都没有。
含章拧着眉头,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正欲在身前结起法阵再试一次,却被宁安给制止了:“好了,别试了,看这个结界情况就知道,恐怕只有临渊才能将其打开。”
含章垂了垂眸,心知宁安的话说得没错。他面色又沉了几分,眉间是挥之不去的阴霾:“看来天帝要动手了。”
纵观整个九重天,能结出这等厉害结界的没有几个,结合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只有君照,才会在这个时候设下这个结界。
宁安沉默着没有说话,含章看了她一眼:“宁安,你也不要太担心,帝君让我回到九重天的时候给他回信,若是他迟迟没有接到我的回信,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只要等他回来,你不会有事的。”
宁安对他的话未置可否,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他问道:“含章,其实并不是因为军中暂时没什么事了你才回来的吧?是临渊担心重华宫会出事放心不下,所以才急匆匆让你回来。”
含章一怔,也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宁安,
索性把话说了出来:“的确如此,只不过我原本还以为是帝君多虑了,却没想到重华宫竟然真的出了事。”
他越说眉头拧得越紧,有些担心地往凳子上一坐,“刚才那把灵剑被不少人看见了,想要继续隐瞒恐怕也瞒不住了。现在天帝在重华宫布下了结界,已经有所动作,如此明目张胆,想来也不怕帝君知道出手阻拦了。”
“现在的情形不容乐观,恐怕过不了多久天帝就会派人来把你带走问话。”他沉沉叹了一声,“宁安,你到底有什么秘密,那把剑究竟是什么来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能说吗?”
宁安仍旧没有说话,含章见状不免有些着急,整个人也不似往常的稳重:“宁安,这些年来,帝君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你开口,莫说你对他十分重要,就算你只是重华宫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仙侍,他也会帮你的!可你若是什么都不说,又让人怎么帮你呢?”
“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宁安终于开口,却只是弯了弯唇角,“含章,抱歉,现在我真的什么都不能说,或许再等几日,如果那时我还能活着的话——”
她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几个字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
含章只听见了她前面的话,不解道:“那若是天帝将你带走逼问,你又该如何?”
宁安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声,心中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就算他杀
了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含章被她的话惊了一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他心里也有些慌了,见宁安如此执拗,也不再追问下去,起身又往那结界处走去:“让我再试试,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将这结界弄出一丝缝隙,我就可以传信给帝君,请他赶紧回来。”
“不必了。”宁安轻声道,“他们已经来了。”
含章浑身一僵,回头只见一队天兵从院外走了进来。
领头的天兵仍是刚才带队闯入重华宫救下纪玄的那个。他冲着含章略一拱手,而后看向宁安:“随我等走一趟吧,天帝陛下有话要问你。”
含章拦在宁安身前,将她往后挡了挡:“篷芜将军,这里是重华宫,你们若是想带人离开,需得等到帝君回来问过他的意思,怎么能随意就把人带走?”
篷芜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并没有打算就此作罢,不过他的态度却十分客气:“含章仙侍,我等是奉天帝之命,再说此事事关重大,就算是帝君知道了应该也不会阻拦。”
含章仍旧挡在宁安身前没有退让:“事关重大?敢问篷芜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天帝若是想要找宁安过去问话,派人知会一声也就是了,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还让你们前来?”
见他有些不依不饶,篷芜凑近了些道:“我只能告诉你,与今日闯入重华宫那人有关,别的我也不便透露
。你若是真担心她,与其在此处拦着我,不如赶紧将此事禀告帝君才是。”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也大了些,“从前在军中你我也曾公事,此番前来是为了公务,还请含章仙侍不要为难。”
含章冷着脸没有说话,仍是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儿要让开的意思。
若事情真如篷芜所说,与刚才被绑走的那个魔罗有关,那就更不能让宁安跟他们走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篷芜握刀的手动了动,刀刃露出了一截,含章也握了握拳头,似乎随时要迎上去。
“篷芜将军,我跟你走。”宁安的声音缓缓从后面传来。
含章回头看她:“宁安,你不能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