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苦笑道:“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明白您是不愿意连累小仙,所以才多有隐瞒,可是小仙却不能对您的事情袖手旁观。
“虽然不知道宁安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小仙清楚,她只要活着一日,您就会被她影响一日。一个身居高位的帝王,是不该被这些情绪左右的,更不该有在意的人啊陛下!”
君照闭了闭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闻风跪在殿内,殿内的风穿堂而过,忽听君照的声音随风入耳:“闻风,回去吧,这次的事情本君不追究,但是只此一次。”
闻风睁大了眼睛,猛地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几乎是扯着嗓子劝道:“陛下三思啊!”
然而君照已经有了决定,长袖一挥,消失在了殿中。
闻风怅然地走出宫殿,脚下虚浮的步子正如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君照到底还是不愿意对宁安下手。
哪怕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可以帮他将担心的一切事情扫平,只要将宁安推出去,只要将她推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只因为那人是宁安,他还是不愿意。
闻风低头沿着青石板路走着,额头上磕破的伤口滴下了点点血迹,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沿着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忽的,面前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像一团绵软的雾,可是却又将他撞得身子晃
了晃,勉强将手伸了伸才稳住了身形。
他猛地抬头去看,只见空中飘着一团火红的烟雾。
他愣了一下,起灵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隐约不定:“你可是真心要帮天帝陛下?”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不曾与它打过什么交道,但闻风早就知道起灵的存在,见它骤然出现在此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起灵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幽深,仿佛直直传入灵识深处:“若你为了天帝陛下可以不管不顾,我倒有个办法不妨一试,只是要你狠下心才行——”
闻风抬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起灵笑笑:“就算我另有目的,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还是目的一致。”
看着面前的起灵,闻风眼中忽的多了几分坚定:“当年我不过是个被族人厌弃的小仙,是陛下不弃才有今日。若是陛下能好,我自然什么都可以做。”
起灵盯着他看了看,顿了片刻,应了声“好”。
*
长夜漫漫,宁安似是累极了,再度醒来时已过了两日了。
略显惨淡的日光照进天狱,宁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些天来没好好吃东西,身上没有太多力气,她躺在地上,伸手往眼睛上遮了一下,适应了一下光亮,昨日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回来。
她猛地意识到什么,用手撑着地坐了起来,试探着运行起体内的灵力。
一阵温润醇厚的灵力在体内遍布,虽然不能和以前想必
,但是她的灵力已经开始慢慢回来了。
她一下子又惊又喜,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心头仍然涌上一阵喜悦,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睛竟然隐隐有了泪水。
只是不待片刻,这来之不易的喜悦又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宁安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凝固住了,快得她都来不及记住这久违的喜悦之感。
五百年了,这五百年来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修出这样的灵力,偏偏造化弄人,眼看着劫数之期将至,此刻修出了灵力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最后的结局仍是不可更改,她宁愿不要这片刻的欢欣。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倒不如从未拥有。
宁安抬头看了看外间的天色,目光忽的被旁边的一盏灯笼给吸引了过去。
这灯笼与寻常用的灯笼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灯芯却非比寻常,竟是用了可以足足燃上两日的结绳草,此刻已经燃尽,孤零零地落在角落里。
结绳草不仅可以使烛火长燃,还可以疗愈伤势,虽然收效甚微,却也是聊胜于无。
宁安动了动胳膊,身上的疼痛虽在,却已经减轻了不少。如果不是这盏灯笼,她的伤不会好的这样快。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顿生,心突然不受控制突突地跳了起来,宁安已经无暇顾及到底是何人将这灯笼放在此处。
结绳草的灯芯已灭,若这是完整的灯芯,那么说明她至少已经昏睡了两日。
她
意图闯出天狱那日是七日之期的第四日,那么算算时间,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