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帝君！”含章和纪玄痛呼一声，却没能再得到一声回应。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所有人都得偿所愿。
起灵一族不会再被怨气阴瘴危及性命，浮冥一族也不必再忍受魔气带来的暴虐，无渡河中，所有惨死的将士们也终于能够入轮回之所——
所有的人，他们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
只是她不在了。
他也不在了。
下立的仙族、妖族、魔族之众齐齐跪下，低着头，悼念着他们两人的离去。
一时间默不作声，天地之间寂静一片，只是偶尔闻得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魔域的引魂花丛中，正生长着一粒种子。
不是暗月幽兰，而是真真正正的泉水清兰。
*
三千年后
魔域引魂花丛
昭华醒来时，引魂花丛还如她当年见到的一般。花开如海，只是却少了几分汹涌之意。
她看着自己周身的仙气，弯了弯唇角。
现在她已经不是什么暗月幽兰了，她与那些魔气已经全无关系了，此后，她就只是泉水幽兰。
原来向死而生，便是如此。
若是她当初没有铁了心要以自己的性命来驱散这世间的魔气，只怕便不会有如今再重新活过来的机会。
“昭华，你醒了。”
凌霜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昭华怔了一下，转身看着面前这张已经千年未曾见过的容颜，似是将从前的一切尽数释怀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先前的剑拔弩
张：“凌霜，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凌霜点点头：“我很好，如你所见，浮冥一族也很好。你瞧，这里再没有魔气了，以后，也不会有魔族了，浮冥族已经回来了。
“前些时候，我察觉此处有异动，细查之下才猜测恐怕是因为你的缘故。还好，你回来了。昭华，谢谢你，我真的感谢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昭华打断：“凌霜，好了，过去的事就别说了。我们都忘了好吗？我当初死的时候，就把一切都看开了，如今的我，不想再去追究从前的事了。”
她顿了顿，抬头望了望清明的天际，“我只想去见一个人，很想很想。”
凌霜面容一滞，轻声道，“你要是要去见临渊帝君吗？你还不知道，他——”
*
昭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到了九重天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到的重华宫。
甚至连一旁的守卫那惊讶过后又恭敬行礼的动作都没有注意。
纪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昭华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直到看见染尘殿里，临渊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才忽然觉得自己的神思回来了一些。
她缓缓地走向床榻，临渊的脸一点点出现在面前。
他看起来比她最后见他时还要清瘦一些，脸颊已经凹陷了一些，可是他看起来仍旧如记忆中那样好看。
只是昭华看不到他那往日间神采飞扬的眸子。
他只是闭着眼睛，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只是永远地睡着了
。
昭华坐在床边，抬手抚上临渊的脸，他的脸冰冰的，昭华的手指轻颤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凌霜同她说得，临渊当年是用破云剔除了自己的神骨。
如今虽然用法术维持着他的身躯，可是那也只是表象罢了。
“纪玄，临渊这三千年就一直这样睡着吗？”
纪玄在一旁点点头：“是，为了封印起灵，帝君不得已才以自己的神骨封印。可他当时已是强弩之末，若没了这神骨，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的。
“泰山君他们费了好大的工夫，才保住了帝君的性命，可是他却一直没有醒来。
“泰山君说，是帝君自己不愿醒来。”